“你胡說什么,誰要暗算你家小姐了,關我什么事!”她被小柳兒抱著腿,氣得眉毛倒豎,就想踹她,一眼瞥見崔景煜的神情,頓時不敢動了。
“究竟是什么事?你從頭細說,不要冤枉好人。”盧婉揚上來,皺著眉道。她平日里溫柔婉約,關鍵時候卻這樣沉得住氣,直接朝旁邊的丫鬟使眼色,盧文茵的丫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來想拖開小柳兒。
小柳兒卻極靈巧,立刻往崔景煜身邊一躲,哀求道:“沒有時間細說了,侯爺,我家小姐還被鎖在北院呢,那里又黑又冷,求求你了,快去救救她吧!”
-
但凡有熱鬧看,人群是沒有不聚集的。何況這還是京中最炙手可熱的封侯宴,又是花信宴,聚集了京中所有世家的夫人小姐們,又出了這樣的大事,別說席上原有的夫人小姐們,就是本來在外面游玩賞雪的,聽到消息也過來了,一堆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北院就去了。
偏偏北院離她們聽戲的暖閣也不遠,崔景煜自然是一馬當先,帶著魏夫人盧文茵等人匆匆趕去,在路上撞見匆匆往外走的一行人,正是陳夢柳和楊巧珍等人。一臉心虛,撞見大部隊,更是慌亂。
“就是她們!”小柳兒立刻跳出來指認:“陳小姐打了我家小姐,薛夫人說犯不著,然后她們就把我家小姐鎖了起來,我跑得快,她們沒追上我……”
陳夢柳又是慌,又是急,聽到她這樣指認,立刻破口大罵:“你這賤胚子胡說什么?”沖上來就要打她耳光,卻被一個穿著玄色錦袍的身影擋在前面。
她再跋扈,見到崔景煜還是要收斂的,歇了氣焰道:“侯爺,別聽這賤丫頭造謠,我可沒欺負葉凌波……”
“有沒有欺負,找到葉二小姐就知道了。”崔景煜神色冷如冰,叫魏夫人的管家娘子:“黃娘子,扶好陳小姐和薛夫人,我們一起去北院看看就知道了。”
哪里還需要進北院,光是走到北院旁邊,就聽見了葉凌波的呼救,北院一片黑漆漆,又陰又冷,夫人們看著都起惻隱之心,魏夫人連忙道:“快點燈!”
下人們舉著燈籠蠟燭過來,崔景煜嫌慢,自己拿過一盞燈臺,往發出聲音的小閣子面前一照,只見門上拴著把簇新的銅鎖。
“那可不是我栓的鎖……”陳夢柳連忙辯解道,被崔景煜冷冷瞥了一眼,頓時不敢說話了。
“求求陳小姐,把鑰匙交出來吧。”小柳兒又哀求道,陳夢柳看她如同看見惡鬼纏上了自己一般,連忙往后退:“我可沒有鑰匙。”
“那鑰匙一定在陳少夫人這里了。”小柳兒又求盧文茵,盧文茵氣得眉毛倒豎,道:“你別亂攀咬人,哪里有證據說是我?”
“盧文茵,你就別裝了,平白無故,陳夢柳怎么會來找我麻煩,不是你指使的是什么?你平時欺負我們家還少嗎?”凌波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從里面傳來,悠悠道:“況且你家陳夢柳也承認了,你還負隅頑抗什么呢?等從你身上搜出鑰匙來,再承認可就來不及了。”
“你放肆!誰敢搜我的身?”盧文茵本能地反駁道,等反應過來這像是心虛之后,頓時氣急敗壞,朝眾人道:“你們聽聽,她這中氣十足,是被欺負了的樣子么?誰家小姐被關起來不慌亂,可見是假的。”
眾夫人自然是笑而不語,被她看到的都點點頭作附和狀,但心里怎么想就未可知了。
“那當然,我又不會裝可憐,又不會誣告人,大家也不必替我主持公道,都散了吧。”凌波在里面不緊不慢地道。
要是凌波跟一般內宅斗爭的妻妾一樣,扮驚慌,裝暈倒,哪怕哭上幾聲,夫人們反而要懷疑她是有預謀了,偏偏她這樣從容,一點看不出要裝可憐的樣子,反而讓這事變得無比可信了起來。別人不說,蘇女官是忍不住了。
“這地方陰冷,小姐被關在里面,只怕傷身體。”她看似沒說什么,實際已經做出了判斷:“侯爺盡早決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