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媳婦們頓時都起哄起來,丫鬟有膽大的,也夾雜在其中助威,夫人們雖不知道裴照的底細,但看相貌總是一等一的好子弟,何況又是鎮北軍的將軍,差也差不到哪去,也朝王少夫人道:“是呀,打馬游園是天黑了不方便,怎么拋花上樓也沒有啊?”
王予薇其實也是個灑脫爽朗的性格,和韓月綺常年說笑慣了的,況且剛出了沈碧微這事,也正需要一場大熱鬧蓋過去,立刻也朝管家娘子笑道:“快去問問平郡王爺,這拋花上樓還算不算數呢,贏了的隊怎么還不動呀。”
有睿親王旨意在先,話傳到下面,平郡王爺也笑道:“是呀,這是京中風俗,崔侯爺,景侯爺,你們是贏的隊,該成全夫人們這份雅興才對。”
魏禹山其實從裴照摘花的那一刻,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恨不得在元修面前狠狠得意一番,主要是樓上嚷破了沈碧微的身份,他也嚇一跳,沒想到當年她只敢跟著凌波和自己打兩架,現在更加囂張了。等睿親王一番處置完,夫人們又傳話下來,橫豎他爹也不在,沒人揍他,立刻帶著羅勇尹鴻煊他們一幫人打馬向前,笑道:“不就是打馬游園嗎?游園游不了,游場是可以的,咱們跑個馬給夫人們看看。”
他自己跑了還不夠,還挑釁元修,故意騎著馬到他面前,一個勒馬急停,自覺自己非常瀟灑,樓上阿措看見,一定更喜歡他了。他到底才十八九歲,哪里知道女孩子的心思。
元修畢竟在宮中行走,比他還是懂女眷些,見他這樣,嫌棄道:“你別發瘋了,夫人們哪是要看你耍寶,站一邊去吧。”
魏禹山只當他是惱羞成怒,自己是勝方,自然要更寬宏大量,所以笑嘻嘻道:“夫人們不想看我,難道想看你啊?你還沒說呢,現在是鎮北軍厲害還是你們王孫子弟厲害?”
他們兩人在下面斗嘴,其實夫人們哪里管他們,只朝著崔景煜和裴照發話,王少夫人作為女主人,索性道:“什么打馬不打馬的,夫人們不管,主要是要拋花上樓,怎么還不見動呀?”
夫人們見她帶頭,立刻都笑了,七嘴八舌都開了口,橫豎她們是已婚的夫人,又在樓上,不算冒犯規矩。于是紛紛開口,朝崔景煜道“崔侯爺可是奪了頭籌的,應當讓他先拋呀”,有道“這拋花上樓可是規矩,逃不脫的”。
還有王少夫人,大概韓月綺也給她透過一點風,知道要拿下崔景煜,所以只把話往崔景煜身上引,催促道:“崔侯爺,怎么還不見拋花呀。”
崔景煜騎馬站在樓下,平靜看著樓上。
滿樓偎紅倚翠里,唯獨不見葉清瀾。想也知道,這樣的場合,她總是往后的,是世家小姐的做派,自己尊重。雖然跟著起哄也無傷大雅,但她總是不會。
哪怕為他也不會。
所以他也只是淡淡回道:“夫人取笑了,末將不敢冒犯小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