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鴻煊也道:“是,阿蠻就是我們的貴子。云蕊身體也不好,我們不要別的孩子了。”
他平素悶葫蘆一樣,說出這話來,眾人都驚訝,連沈碧微都刮目相看,韓月綺哪肯放過,立刻取笑道:“我看也不是子嗣,一定是男女相會。”
眾人都是女孩子,想笑又不敢笑,只有他們小夫妻倆,都不是能言善辯的人,被韓月綺取笑得臉通紅,又讓丫鬟斟酒,勸道:“你們先喝,貴子不喝,我們哪里敢喝啊。”
一番笑鬧下來,席上也熱絡起來,大家共飲一杯,連崔景煜也沒有掃興。韓月綺還故意逗他:“崔將軍如今酒量不知道如何,我記得當年是很好的。”
“崔哥酒量可好了,慶功宴千杯不醉呢。”魏禹山立刻接話。
崔景煜不說話,只是安靜飲酒,這種女眷都能喝的惠泉春酒對他來說自然是白水一樣,韓月綺取笑他自然也不是為這個。
葉清瀾安靜坐在他對面,似乎對魏禹山的話也無動于衷。
她不會再像四年前一樣,管著他喝酒了。
眾人喝過一杯,韓月綺立刻催著傅云蕊擲骰子,只見骰子滾出一個二來,是沈碧微。她也不等催,立刻抓著簽筒一陣搖,搖出一支來,看了一眼,立刻冷笑:“我就知道一定是這種話。”
葉凌波立刻搶過去看,看了就笑,道:“這下沈夫人可以放心了。”
頓時阿措和燕燕都搶著要看,還是韓月綺拿過去,念了出來:“‘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黃。愿泛金鸚鵡,升君白玉堂。’是菊花,后面寫的是:‘菊花隱逸瀟灑,有君子貴氣,得此簽者,可得貴婿,桂花陪飲一杯,同席共賀一杯。’”
“你還念,看我不把你這破簽撅折了。”沈碧微立刻發脾氣。
也只有葉凌波了,這時候還能笑著逗她,把她按下來哄道:“好了好了,你不喜歡簽語,不信不就行了?要說,這花名簽還是準的,除了菊花,誰能配得上你這犟種脾氣,快坐下吧,我們大家一起陪你喝一杯。”
“那你可要掣出桂花來。”韓月綺也笑著道:“正好,都開在秋天,正是一對,不枉了你們從小到今天的情誼。”
葉凌波長袖善舞,立刻道:“那韓姐姐和我姐姐肯定也是一對,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就看這花名簽準不準了。”
這話一說,清瀾也動容,她和韓月綺,也是從小到如今的情誼,極少這樣鬧矛盾。她也知道,沈云澤的事,韓月綺雖然不說,其實心中也是很傷心,再怎么精通做夫人,她也不過是個二十四歲的年輕女子,怎么會對夫婿的背叛無動于衷。
自己還選在這時候和她鬧意見,實在不該。
偏偏這花名簽就這樣準,沈碧微擲完骰子,出來個九,正是韓月綺。她也沒料到這么早到自己,接過簽筒一搖,一支簽就掉了出來,落在錦緞上。
她自己拾起來一看,頓時笑了,但這笑卻帶著點悲傷。
“果然準得很。”她念道:“‘寒梅最堪恨,長作去年花。’梅花高潔,得此簽者,自飲一杯,不用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