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沒有。”凌波本能地反駁。
他躺著的樣子像是天下最漂亮的神像,但又沉甸甸的。凌波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臉,以為他會就此開個玩笑,他卻把頭一偏,靠在了她的手心里。
手下的皮膚微涼而柔軟,他看著她的眼神,這樣溫柔而專注,這是屬于她的裴照,像她捕獲的一條珍貴的銀龍,她常常有那樣的沖動,要將他藏起來,又想要昭告天下,在他身上刻下屬于她的印記。
凌波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篤定,他是不是霍英禎都沒關系,她只要他是她的裴照。
她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讓他有機會看見自己告白時的神色。他的睫毛長,所以劃過她掌心的時候,像心臟都被羽毛撓了一下。遇見他之后,她常常覺得自己的心變得很軟,像春日的河冰,一層層消融,最終化為一江春水,控制不住地向他流去。
但她還是認真告訴他:“沒關系,我會一直陪著你,我們會有自己的家,不是霍家,也不是趙家,是葉凌波的家,我們葉家的女孩子很厲害的,我走到哪里,我的家就會帶到哪里,廢墟上我都能建起一個家來。就讓我葉凌波來給你一個家。好不好?”
“好。”
裴照把頭靠在她懷里,高大修長的身形,她常覺得他像一匹漂亮的馬,但他親吻她的樣子,卻虔誠得像個孩子。
就讓他成為她新的家人吧,她是葉凌波,她保護所有家人,有權勢固然好,是霍英禎固然好,能一起成為京中權力的頂峰固然好。但如果什么都沒有,他也仍然是她的裴照,她仍然只要待在他身邊就這樣安心,她仍然愿意將所有的人生都虛擲在他身上,陪著他去看許多場桃花,飲許多場酒,度過無數個春天和冬天,長長久久,歲歲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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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五日,是月圓的日子,也是棣棠宴的正日子。京中的葉家鬧出一件大烏龍,好在長公主殿下坐鎮,又有鬧出烏龍的戴大人親自出面解釋。
原來要和葉家二小姐定親的不是戴大人,他只是代長公主殿下向葉家求親,求娶葉二小姐的,其實是長公主殿下的獨子,京中唯一年輕的國公爺,霍英禎。
而花信宴上今年的魁首,也終于在這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時機塵埃落定。是那個從未有人注意到的葉家二小姐,相貌平平的葉凌波。
舉京震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