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道……究竟何解,究竟何解!”
就在此刻,李瀾忽然聽到了些許聲音,他心中一動,飄了過去。
只見在幾個書架之前,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隨意地坐在地上,拿著幾本古老的羊皮卷,苦苦思索,活脫脫像是一個窮經皓首的老學究般。
“道可道,非常道……”
李瀾有些吃驚,這不是地球上的東西嗎?出自《道德經》!
“道在何處,善惡難解,黑白難分……”
老者低頭,苦苦思索,他眼中有些發紅,似乎已經快要被這個問題給逼瘋了,忽然間,他抬起頭來,直直地盯著李瀾,道:“你說,善惡何解?大道何意!?”
他顯然是陷入這個問題之中已經很久很久,無法自拔,搞得自身精神都有些錯亂了,所以,此刻但凡有其他生靈接近,哪怕是一只蚊子、一只蟑螂,恐怕他都會抓住反復追問!
李瀾被他猝然發問,略一思索,便道: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
“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事善能,動善時。”
“夫唯不爭,故無尤。”
這幾句,同樣是出自地球的另一篇名篇:《老子·八章》!
他看得出來,老者現在的狀態十分掙扎,一個不慎就會瘋魔,雖然不知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既然對方以老子的道德經發問,那同一個問題,李瀾用同樣老者的答案來回答,自然是最好的。
而李瀾話音剛落,那老者猛然一驚,他發紅的眼中,竟然是瞬間爆發出一道清光,一時間整個人站了起來,反復誦念:
“上善若水,夫唯不爭,故無尤……上善若水!好,好,好!”
這一刻,老者的腦海之中,無數密密麻麻的線團,就像是被一把剪刀一斬而過,思維剎那通暢,當真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他竟然是瞬間發出了大笑聲!
“哈哈哈哈,上善若水,上山若水,我成了,我成了!”
老者將手中的羊皮古卷等都扔在了一邊,竟然是直接朝著李瀾下拜,道:“燕斬欲拜見大賢!多謝大賢指點!”
激動無比。
李瀾急忙道:“道友多禮了,舉手之勞,何至于此!”
燕斬欲站起身來,他眼中方才的癲狂之色,此刻竟煙消云散一般,恢復了一種難得的清明。
他眼中滿是感慨復雜之意,四顧一眼,不禁道:“閉關十年,居然今日才如夢初醒!……”
他搖了搖頭,似乎在嘲笑自己的癡愚,但又不禁慶幸,種種執念,居然今日得一開釋!
“不知前輩,從何而來?為何在此啊?”
他看向李瀾,恭敬又疑惑地發問,道:“前輩可曾鉆研過太初帝星之學問?”
須知,將他困住諸多歲月的這些問題,出自于太初帝星的一些殘篇中!
他當年得到的殘篇,不過幾十個字而已,只是一觀,就已經如癡如醉,不可自拔,十年難解,眼前這位若非有極深學問,是絕對不可能指引他走出來的!
所以,他尊稱對方為前輩!
“何處來,已忘卻了。”
李瀾搖了搖頭,道:“我曾誤入陰間,僥幸得學院一少女接引,今日才重歸陽世,前塵盡忘矣!”
聞言,燕斬欲更是吃了一驚,道:“前輩是從陰間回來的?”
李瀾當即將徐采薇如何接引他的事情說了一遍,燕斬欲聽完,頓時感嘆道:
“南耀星那方陰間,我曾探查多次,但都一無所獲,多年來,誤入其中的修士,沒有以前也有八百,但歸來的只有前輩一人,足見前輩機緣深厚!”
“前輩,您可是曾見過此殘篇?”
燕斬欲被李瀾一指點,豁然貫通之時,求學之心便是更切,將一張羊皮古卷雙手奉上,遞給李瀾。
李瀾掃了一眼,只見上面只不過道德經的幾十個字而已,不禁頗為詫異。
這老者因為道德經的幾句話,竟陷入善惡之辯中,幾近瘋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