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曾經造福天下,也怪不得這生靈,也愿意為姑娘傳訊了。”
他頗為客氣地笑了笑,道:“不知姑娘前來,可是有什么大事,需要顧某配合嗎?”
--上官瀟瀟的身份在金云山秘境之內很特殊。
她是作為貴客,被幾位最強大的峰主請來的。
所以,金云山內的人,幾乎都認識她,對她也都客氣三分。
“倒也沒什么大事,打攪了峰主美夢,著實過意不去。”
她頓了一頓,笑道:“一位故人到來,他想要拜在天始峰上修行,所以瀟瀟引他前來,拜見前輩。”
聞言,顧守拙有些詫異,道:“你的故人,可是來自于混沌濁世之間?”
上官瀟瀟搖搖頭道:“并不是,是我在彼岸之中認識的一位故人,他曾生存于一座偏僻小城,所以躲過不祥之禍,如今特來尋我。”
她當然不會暴露李瀾的身份。
“原來如此,只不過,這天始峰上,早就已經沒有傳承了,這位小友理應去祖靈峰、太燁峰和圣賢峰,來此地,只會耽誤了他。”
顧守拙卻是遺憾地搖了搖頭,道:“這位小友的資質是否欠佳?不過那也不要緊的,天帝對我等有大恩,他既然是你的故人,自然也該受其遺澤,我修書一封,舉薦這位小友,如此,三位峰主應該會收下他……”
他很真摯,的確是在為李瀾著想。
“晚輩前來,的確是對天始峰心向往之,對其他山峰,無心前往。”
而李瀾已經開口。
顧守拙詫異,道:“此峰無經,又何必執著?”
“無經便是有經,有經恰是無經,無經之地,或許反而是機緣之所,那也說不定。”
李瀾微微一笑。
聞言,顧守拙不由得再次露出了異色,他深深看了李瀾一眼。
“無經便是有經,有經便是無經……此言有理,有理啊,老夫坐守此地無數歲月,竟窺不破這一層真意!”
他若有所悟,一時間,居然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不語,還是上官瀟瀟輕輕咳嗽了一聲,他才幡然醒過來,一拍腦袋,笑道:
“真是老了癡了,貴客還在這里,居然如此失禮。”
“這位小友見識不凡,令人大有啟迪,想來必然是心智堅定、自己有道之輩,既然小友愿意在天始峰上停留,那就留下便是,若是小友需要,對外只管說是天始峰弟子。”
“只不過,師徒之說便是免了,對外若需要掩人耳目,你我師徒相稱,但實質上,你我平輩論交,如何?”
顧守拙全然沒有上位者的架子,微微一笑。
李瀾輕輕愕然,但隨即也釋然了,若顧守拙是那等拘泥于名位輩分之類的人,又豈能自甘寂寞留在這天始峰上幾千歲月?
此人倒也赤誠,不必彎彎繞繞,李瀾便也坦率道:“好,既然如此,就多謝前輩了--”
“這天始峰上,已經有無數歲月不曾有人來咯,今日小友到來,令老夫高興!”
說著,他忽然一揮手,旁邊的幾只仙鶴,就已經被他所殺,就在潭水之中清理干凈,然后生了火,架著烤了起來,一邊道:
“老夫就以這山間清泉為酒,以山中生靈做饈了,哈哈哈!”
上官瀟瀟也是不由得一笑,道:“老前輩,這些白鶴為你筑巢守護,你直接殺了它們吃肉,不覺得有些殘忍了嗎?”
顧守拙曉得更加開心道:“天帝傳人還來試我?因果循環,造化無窮,白鶴生便是死,死便是生,生死之間便是造化,老朽吃肉,便是老朽之死,白鶴入腹,又是白鶴之生,何來殘忍之說哉?”
他對于生生死死,似乎早已經看得淡了。
上官瀟瀟也是笑了,她方才自然也不是真的拘泥于殘忍之說、慈悲之見,此刻見顧守拙對答如流,坦率真實,不覺頗為欽佩。
“這位顧守拙峰主,遠遠被低估了,縱然今日他不曾有經,實力低于其他幾大峰主,有朝一日,也定然會一飛沖天的。”
她不由得輕輕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