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了一個掩嘴偷笑的表情,我回了一個“??”。
“沒什么,”她回道,“那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我拿著手機考慮了很久,最后回道,“算了吧。”
我根本就沒有想到陳璐參加比賽會邀請我一起參加,除了唱歌有些天賦之外,我其他地方都是平平凡凡,根本就沒有什么亮眼的地方。
我算是那一種很難拒絕別人的人,別人邀請我參加聚會、請我幫忙之類的事我基本上都會答應。可是現在我心里有些慌張,我不曉得我能為她的團隊做些什么,也不知道會不會拖他們的后腿。全國性的比賽,對陳璐而言肯定是極為重要的,我不愿意以我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擊潰了另一個人的夢想。
高三的時候班主任就曾多次在班級里邊說過,“某些不愛學習的學生可以睡覺,可以偷偷玩手機,只要不被教導主任抓到我都隨你們。可你們若是打擾了想考大學的學生聽課的話,我肯定要給你們好看!”
有一次他說完這句話之后頓了很久之后又道:“難道你們打擾別人的夢想就不覺得可恥嗎?”
我記得那個時候他臉上不是憤怒,而是悲哀。
一些坐在后排的學生在他離開之后哈哈大笑,陰陽怪氣地模仿著剛才他說話的語氣,他們絲毫感覺不到他臉上的悲哀其實是因為他們。
而我,一直都將我高中班主任說過的這句話當做至理名言。
因此,我拒絕了。
很久之后她回道:“就不考慮一下嘛?這個比賽很有意義的。”
我笑著在手機上打上了一行字,“我考慮很久了,覺得還是不要拖你們的后腿了。”
想了想,我又將這行字盡數刪除,發了一句,“我最近有些事兒,可能沒有多少時間。”
沒有時間果然是拒絕別人最妙的借口。
于是她回道:“那好吧,再見。”
“拜拜。”
她發了一個呲牙大笑的表情。
我沒回了。
這是我與陳璐的第一次聊天。
現在我丟下了手機之后又想到了剛才我想過了那件事兒,陳璐為什么會找上我呢?
我在班級里邊從來就沒有那么突出,我深深地將自己埋在人群之中,以此來獲得那微不足道、憐憫施舍的安全感。我是樹,就是一片整齊的樹林里邊最矮的那棵樹。
在這個班級里,比起融入,我更像是一個躲在陰暗角落的旁觀者。
我默默地注視著在我周圍發生的一切,卻沒人看見我。
“嘿,是你啊!”
或許有人看見了我,或許他會這么對我說。
我時時刻刻都準備著露出一副笑臉,“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