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毛春毛夏來自毛姓這個大族?是主脈,還是旁枝?”
“曾經是主脈,但現在……他們連旁枝都算不上。”燕麥撓了撓頭。
“什么意思?”
“七年前,毛家家主毛仇身隕,毛家陷入內亂,毛仇心腹親隨毛雙,攜毛仇一雙兒女,強行脫離毛家,搬進了靖安坊中一座小院居住。這兩個孩子,便是毛春與毛夏。彼時毛春八歲,毛夏七歲!”
“為什么?”許道從座椅上起身,開始在院中踱步,“內部傾軋?旁系爭權?還是親人反目要對毛仇的兒女下手?”
燕麥也跟在一旁,“都不是,那毛雙也是個果斷的,在毛仇身死后的第一時間,便宣布讓兩個孩子放棄繼承權,并且讓出了主宅,而后又與毛家族老約定,無論是誰成為毛家家主,掌握毛家權力,皆要善待毛春毛夏,但凡誰對這兩個孩子出手,毛家上下共擊之!”
“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說重新拿回權位,但保證榮華富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毛家那幾系,雖然爭得厲害,但在手段上倒也非常克制。應該沒人對他們下手,他們便是留在主家也是安全的。”
“但不知為何,又過了三個月,這毛雙突然宣布要帶著兩個孩子離開毛家,并且拒絕了毛家一切供養,只是拿著自己多年積蓄買了一間小院,搬出去了!”
“聽說,一開始他還想離開靖安坊,只是毛家那時不允許,新任毛家家主,剛剛上位,前任家主被趕出毛家,甚至被趕出毛家坊,算怎么回事?”
“毛雙沒辦法,退而求其次,選擇在靖安坊中一個偏僻之地,暫時落腳!其后七年,無論是毛雙,還是毛春與毛夏,都不曾去過毛家主宅,甚至平時連交際也沒有!”
許道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已經有些昏暗的天空,“所以說,想要離開靖安坊,并不是那毛雙一時興起,也不是現在才做的決定,而是很早之前便有這種想法了,只是受限于條件,到了今日,方才成行?”
“不錯,我調查出來的東西,就是這些了,這些都是家喻戶曉的事情,再深入我就不敢問了,害怕驚動毛家人!”燕麥有些赧然,但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許道讓人打探消息,從來都是這般,不追求詳盡細致,只追求安全!只有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打探的消息才是有價值的。
“行了,這些也足夠了,你快去吃飯吧!嗯……今晚準許你飲酒!”許道知曉這廝愛飲酒,其實劉見也是一樣,但自從這兩人來到這里之后,便一滴酒也不曾沾過。
燕麥臉色先是一喜,但很快又收斂起來,他搖了搖頭,“飲酒便算了吧,酒色傷身,戒酒了!”
許道一笑:“戒了倒也行,武者豪氣,并非是靠酒撐起來的,胸有豪氣者,不飲亦能豪氣干云。身無膽魄者,飲得再多,也是糊涂鬼!”
“不過,我并不強求你們戒酒,平日閑暇之時,小酌一杯還是可以的!”
燕麥與劉見如今都是八品武者,稍微一點兒酒也醉不了,畢竟體魄在那里擺著。
等燕麥離開,許道目光看向毛春那座小院兒,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枯朽老者。
那老者雖然一身修為盡廢,但絕對不簡單,恐怕身上還有其他手段,上午那次,是他頭回感受到如此犀利的窺視感。
所以毛雙為何一定要帶著毛春與毛夏離開靖安坊?是因為身受重傷,修為盡喪,讓他自覺無力庇護兩人,所以選擇離開?還是,靖安坊或者毛家本身有什么問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