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沖著皚皚揮了揮手,然后回到了家里。現在出城還是太早了一些,被發現的幾率太大,尤其是在今天見過府尊之后,許道便暗中下定決心一定要更加謹慎一些。切不可麻痹大意。
……
第二日,天還未亮,許道帶著滿身血腥氣回到家中,洗了澡換了衣服,這才完全放松下來,說起來,一連出去了好幾個晚上,但只有昨天晚上才是最累的。
因為他在斬殺妖詭之時還需要分心注意周圍的情況,不然他總覺得有一只眼睛在偷偷注視著自己,好在結果證明是自己想多了。
想想也是,南宮內大概率根本沒有在意過自己,想想昨天黃昏時分,在城門口的初見,南宮內的視線只是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鐘時間。興許只當自己是葛老身邊的一個小廝呢。
這樣想著,許道便覺得輕松多了。實在是不想再回到洋和縣時那種緊繃的生活狀態。
用過早飯,許道讓燕麥趕車來到葛府門前。師父剛好從里面出來,見許道這里有現成的馬車,便示意忠伯不用另外套車,而是打算和許道同乘一輛。反正馬車夠大,也不擁擠。
上了車,葛老率先開口:“在府城生活可還習慣?”
他知道許道一家其實算是背井離鄉,雖然只是從洋和縣來到府城,但實際上也有數千里遠。許道還好,這孩子的適應性足夠強大,他真正擔心的是許道的家人。
“還挺好的,我看許璐就挺喜歡這里的。”
“因為這里好吃的東西更多?”葛老笑問。一說起許璐,葛老總是不吝惜笑容的。
而后葛老話風一轉,“玉書麻煩你了,這孩子疏于管教,確實有些不像樣子了。但說到底這是我和你師娘的責任,也正因為如此,我們便是想下狠手管教,卻也無法做到理直氣壯。”
許道點頭,“我明白,不過我覺得玉書其實很不錯,雖稍有驕縱,但無暴虐之心,絕對稱不上壞,頂多就是有些調皮罷了。”
他這倒還真不是安慰,就憑葛老他們幾乎很少管教,甚至每年見到的機會都少,但是葛玉書卻從未怪過他們,便能看得出這孩子秉性之善良。當然了,他這狀態你說他沒心沒肺其實也是可以的。
葛老其實還有想問的,那就是葛玉書的資質問題,昨天晚上他就見過葛玉書了,只是這一見面就險些嚇得他半死,因為這小子的資質根骨不知為何突然增強了一大截。
要是修為也就罷了,便是他自己也能想到很多辦法做到,但葛玉書變化的卻是資質。修為易得,根骨難升的說法可不是瞎說的,其實葛玉書一開始的資質還要更差一些,但這些年下來,他也耗費了不少資源在其身上,這才有了許道初見時的光景。
可是現在才多久沒見,其根骨天賦竟然脫胎換骨。唯一的可能就落在了許道身上。這是信任也是直覺。其實很早葛老便察覺到自己這個弟子其實有事瞞著自己,一開始他還不太明白,以為是許道不夠信任自己,但后來經過觀察,他發現許道完全就是出于本能地這般做。
那是一種刻在骨子里的謹慎,但葛老覺得這般其實也挺不錯的,所以他從未戳穿過,也從未想過去糾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