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在這種同類也分三六九等,把人物化的環境中長大的。
是不是從這個時期開始,人類就已經開始物化自己的同類了呢?寒枝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一個黑瘦的男童手里拎著一根棍子,對著睡在豬旁邊的一個人形物體戳了戳。
人形蠕動了一下,然后馬上坐起了身。
寒枝這才發現原來是個瘦的肋骨都能看的很清楚的老邁男人。
男童手上的棍子從戳變成了抽打,同時嘴唇蠕動著,應該是在說話。
寒枝努力的想要聽清楚他在說什么,畢竟光有畫面信息還是太少,從語言里面獲取信息更快一些。
但她好像在看一臺揚聲器被人拔掉的電視一樣,畫面很清楚,卻一點聲音也聽不到。
她便只好繼續沉默的看著。
老男人從稻草堆里爬起來,枯黃的發間橫七豎八的扎了幾根稻草,混在發間,不細看都看不出來。
身上污黑一片,應該是很長時間沒洗澡了。
等他起身以后,寒枝就看見他剛才躺著的草間,有無數不知道是虱子還是跳蚤的蟲子在活躍的蹦跶著。
當初她住在山洞里時,那草窩里面的蟲子和這個窩里面的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站起來以后的男人撐著歪歪扭扭的身體,接過男童遞給他的一個像石鏟一樣的東西,然后往外面走。
寒枝的意識也跟著一起走。
就在這些河岸部落茅屋所在的后面一點位置,是一眼望去連綿不盡的耕地。
無數和這個男人的裝扮大同小異的人,手里拿著石鏟,賣力的撅著地里的土。
有不少耕地里面已經種上了作物,所以看上去一塊綠一塊黃的。
黃的是還沒有種植的空地。
那些和老男人一樣拿著石鏟的人一刻不停的在田間忙碌著。不忙碌不行,旁邊有人拿著棍子監工,看見誰疑似偷懶了,上去就是一棍子打在脊背上。
田里的人脊背上遍布已經變成了黑紅的淤青。
寒枝依然沉默的看著。
她已經回過味來了,這個夢,不是無緣無故出現的。這里的畫面大概也不是她的夢境,而是某個地方正在真實發生的事情。
至于為什么她可以看到,她想大概要問問神廟里的那位。
不過現在既然讓她看,那她就好好的看著,爭取記住更多細節。
說不定以后要搬來這里呢?
她看著那些廣闊的良田,還有田里數不清的人,這都是資源。
隨著畫面的進展,她發現夢里的時間流逝和畫面里好像是不一樣的。
她記得那個老男人從草窩中起來的時候,太陽才剛升起而已。
而在她的意識里,感覺才過了不多久,太陽就已經掛在正頭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