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棍棍燒起來不引人注意這件事還是以前一個奴隸告訴她的呢。
因為是埋在炭里,所以每次燒熟的肉上面都會帶著一層草木灰,田箐照樣麻溜往嘴里塞。
根據她多次的實踐來看,這灰干凈著呢,吃進肚子里一點事沒有。
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認得肉,也明確知道那盤子里的就是肉。
風喜并不知道,還是病懨懨的坐在樹樁子上,看到進來的田箐時,眼里才泛出點光彩來。
田箐急的一直偷摸朝風喜做出往嘴里塞食物的表情,風喜以為是在逗她玩,所以抿著嘴笑了一下。
“哎呦這個傻子,有肉還不趕緊吃。”田箐急的直在心里罵人。
屋里的堇看到蓮帶著個人進來,以為有什么事,“怎么了?”
蓮把田箐往堇面前一推,“堇姨,巫醫說給你找個幫手,你最近不是都一個人在廚房忙嗎?”
人手緊張,能干活的都下地或者砍樹去了,所以廚房就剩堇一個人忙活,雖然堇說山下族人的飯食她一個人就能做得來,但是最近祝葵也一直是在這邊吃的,還帶著她形影不離的兩個侍從,偶爾還有其他侍從來蹭飯。
雖然祝葵又給糧食又給肉和菜,給的還不少。食材不缺,做飯卻依然是堇一個人,工作量不小,寒枝本來就準備跟祝葵要個人去廚房幫手,發現田箐以后,就勢讓她過來了。
“好啊,今天挖了不少堿蓬,正缺人幫我摘菜洗菜呢。”堇很高興。
鹽堿地特產,鹽地堿蓬一邊開始枯萎,一邊又開始發出嫩苗,嫩苗清熱消積,是一種營養豐富的野菜。
還有籽粒莧,這幾天也吃了不少。
“這幾天水用的多,那些孩子們挑水也不容易啊。”堇一邊把田箐往野菜堆旁邊引著坐下,一邊帶著蓮去看了看水缸。
水缸里一直有水,但不多,因為都是第一天那些來換水的小孩送來的。
他們現在送水已經不要東西了,大概是游商特意叮囑過。
“等枝把水井打出來就不缺水了,她說這里只是表面看著沒水,其實地下水多的很。”
一邊摘菜一邊聽人說話,一邊還要時不時看一眼已經在吃飯的風喜,田箐一心三用,忙得很。
沒有吃過肉的人可能會不認識它,但對于肉類的渴望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風喜已經開始直接用手去抓盤子里那些肉片了。
肉片一入嘴,風喜呆滯片刻,然后一掃病懨懨的癥狀,開始暴風吸入。
吃完了肉,又把手伸向豆腐塊和煮肝臟。
田箐看的有點好笑,這是吃出味道來了。
風喜吃飯不再需要田箐操心,她轉而專心聽蓮和堇聊天。
不過剛才她們說什么打出水井就有水了?水井是什么?有水,那是不是像河一樣?河還能打出來?
還有什么表面有水,地下水,這都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要打很深?”堇有點擔憂。
族里勞動力實在太少,寒枝說過深井費人費力還需要專業工具。
“二十多米吧,不算很深,哎呀我們又不缺力氣,就缺工具,等枝造出來工具才能開工。”
“唉,要是...”堇想說要是有鐵礦,做工具不是容易得很,但想到現在有外人在場,所以只說了一半便不再說。
“你把人送來以后不用回去枝那里嗎?”堇換了個話題。
“哦哦我走了,我得幫著登記呢。”蓮趕緊跑了。
廚房里只剩下堇和田箐,以及津津有味的把最后一團煮野菜送進嘴里的風喜。
“一會兒你幫我給這孩子洗澡吧,下午有太陽,暖和,晚上再洗就太冷了,小孩子容易生病。”堇坐下來摘菜,然后對田箐說道。
田箐愣住,是在跟她說話嗎?
眼前這個女人穿著一身和老板身上一樣的衣服,臉上身上都干凈的很,怎么會和她這樣的奴隸說話。
田箐懷疑的看了看自己一身黑的看不出原色的衣服。
堇卻誤會了,趕緊補充:“我都忘了,你也跟她一起洗個澡,洗完換身衣服,你身高和我差不多,先穿我的吧。”
田箐越發聽不懂,這是什么意思?
一直等到她被堇引進了祝葵后來專門又給風氏加蓋的用來做洗澡間的茅屋里面時,田箐還有點回不過神。
地上放著一個陶盆,里面裝了大半盆的水。
“我們這里用水難,你們只能用這些水洗澡,等明天就好了。”
明天族里有幾個人帶著風喜上山,山里有水隨便洗澡,山下用水也可以寬裕些。
枝說明天拿些肉出來給那些送水的孩子,讓他們多送水過來。這樣孩子們有肉吃,族里也有水用,兩全其美。
陶盆里的水正在散發著蒸騰的熱氣,里面還泡著一些植物葉子。
“這是艾草葉,雖然不能治好癩痢,但是能止癢,你給這孩子把頭洗洗。我得去做飯了,不然等會來不及。”
堇說完就把草屋的木門一關,匆匆回了廚房。今天又有幾個侍從蹭飯,她得早點做飯才行。
不過現在好了,來了個幫手,以后就沒有那么忙了。
堇心情很好的想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