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難辦的點就是,皇上精力旺盛得就像耗不竭一般,他根本閑不下來。
侍候皇上的這些奴才們,心里輕松,但身體乏累。
武肅帝連練武的鴻勝館都去了好幾回,練劍的木樁毀了好幾根。
可現在,尉遲將軍調去了北境,衛將軍又與皇上不睦,也沒個可以切磋的人手。
陸倦陪過一次,在那之后,下朝溜的比誰都快,李渝宗在后邊跑著追,都追不上。
武肅帝把奏折看完了,起身松了松筋骨。
思考少頃道:“傳段鳴風到鴻勝館一趟。”
李渝宗低頭稱是。
半盞茶后。
段鳴風拿著軟劍,站在武肅帝的對面,一時不知道先出哪只腳。
皇帝隨手挽了個劍花,劍尖拄地,開口道:“鳴風,別拘謹,讓朕看看你現在的功夫如何了?”
段鳴風委婉地提醒道:“主子,段家傳的絕學是追蹤術和輕功。”
正面的對抗,他并不擅長。
武肅帝道:“朕知道,所以輪到今日才叫你來。”
話音剛落,他就出了第一招。
皇帝沒有拿赤霄劍,而是挑了一把普通鐵劍,但這出劍的速度比段鳴風手中的軟劍還要快。
段鳴風手腳靈活地擋拆著,也沒太落下風。
武肅帝問道:“慶云婚宴那日,你在何處?”
聞言,段鳴風手中一頓,被對方發現破綻,他連忙抬手用軟劍去擋。
“我去請紀五小姐過來,她讓我看住莫凌凌,我就在公主府后院的房間中。”
莫凌凌的腳掌被湖中的石子劃傷,他從房間外的腳印就看出來了,可她好像沒察覺。
段鳴風回想到握著她腳心的感覺,眼中帶著明滅的光。
武肅帝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問道:“鳴風也想娶妻了?”
這個也字是從何而來,段鳴風短暫地奇怪過后,回視著皇帝。
他沒有任何猶豫地答道:“臣這輩子是要孤獨終老的,有家人,就會有軟肋。”
像是要驗證他這句話般,段鳴風手中的軟劍出招也更狠厲。
聽到軟肋二字,武肅帝的手臂忽然發力。
段鳴風直接被這利落的一劍,震得半條手臂發麻,被逼到墻角處。
鐵劍的劍尖直指他的咽喉處,他大口喘息著。
武肅帝在此時收回了劍,給他留了三個字。
“別逞強。”
在回昭陽殿的路上,武肅帝就一直沉默。
李渝宗像個影子一樣,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后。
原本,武肅帝還想坐待機會,等著西縉在朝中安插的暗探露出馬腳。
但現下,已等不及。
這幾天,有了太后的督促,紀青梧都會往他眼前晃個幾回。
之前不能日日得見,也就罷了。
忽而有了這么多相見的機會,因為顧慮宮中有西縉的耳目,反而不敢太過親近。
武肅帝回去后,就坐在書案前,沉思良久。
似乎正在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