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緊了小拳頭:“就算再來一碗,我也能喝得下。”
紀青梧給他擦完嘴角,又把被角為他掖好,道:“一天三頓,下午還有呢,不著急。”
元珩玉色的小臉上頓時失去了勁頭,泄氣地躺在床上。
紀青梧忍著笑,低下頭,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元珩的黑眸又重新燃起了光彩。
到了夜間,紀青梧陪著小家伙用完膳后。
在小順子期待的目光下,她又干脆利落地給元珩喂下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紀青梧道:“有些病癥,就要趁輕治好,別看你現在沒什么的反應,要是等到它徹底發作,你要吃的苦頭就大了。”
元珩眉皺成一團,但是面色比之前紅潤不少。
紀青梧擱下藥碗,又從旁邊的小盤子中拿起桃脯,喂給小家伙一顆,自己也順了一顆吃。
元珩口中被塞了桃脯,他嚼了嚼,酸酸甜甜比他吃過的都要好吃。
他囫圇地道:“你和父皇也是如此。”
紀青梧唇間的酸甜還沒有散去,她疑惑地問:“什么?”
元珩咽下果脯,眸色認真地道:“有些誤會,也要趁著還輕時就解決。”
這下,輪到紀青梧陷入糾結之中,她的眉毛蹙起,過了會兒又放下。
“我和你父皇不是有誤會。”
元珩追問道:“那是什么?”
就算宮中的這么多人,說皇帝厭煩她,就算太后說他不喜她。
就算連武肅帝本人都如此說過,膩了倦了。
但紀青梧從未相信過。
因為愛從來不是從口中訴諸,它藏于心口,會從眼神里溢出來。
武肅帝說著那句話時,回避著她的視線,并沒有看向她。
紀青梧能感知到他那時的掙扎,武肅帝行為異常的背后,一定藏著什么。
她默聲半刻,緩慢地道:“我和你父皇之間最大的問題,不是別的什么,而是信任。”
元珩期盼地道:“明晚父皇就會祭祖回宮。”
紀青梧目光柔和地望著他。
“你吃完藥就睡上一覺,明早就會好了,到時候,你就可以去見父皇了。”
元珩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角,道:“我們一起去見父皇好不好?”
看著小家伙帶著懇求的眼神。
紀青梧果斷地搖了搖頭:“不行。”
元珩道:“為什么不去?”
紀青梧道:“我沒說不去。”
元珩迷茫地問:“是什么意思?”
紀青梧端起藥碗,站起身來,眸光亮亮地道:“不用你陪著我,我自己去。”
她要自己去問一個答案。
第二日,武肅帝晚些時候就會從帝王廟返程回宮。
紀青梧昨晚回去躺在被子里,演練了一晚上,見到他時要說些什么,臨到清早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成功地錯過了早膳,醒來就是中午。
她趕緊收拾一番,就來了乾元殿,她答應要與元珩一塊用膳。
桌上的湯藥已經擺好。
元珩見她進門,眼前一亮。
紀青梧穿著碧墨并蒂蓮紋花素綾的大袖衣,廣袖寬松,粉玉腰帶,青絲被淺銀發帶束起,斜插了一根寶髻花翠簪。
見她這般打扮,元珩心中歡喜地主動拿起藥碗。
紀青梧還沒坐下,就聞到了不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