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鳴風看著殿中通亮的燭火。
“西縉與前朝的探子已經取得聯系,暗衛也查到了他們接頭的地點。”
前朝的這一切,都按照武肅帝的預想進行著。
“可皇上卻一直沒有醒來。”段鳴風語氣焦急地道:“陸大人,是不是樂喜給的避息丹藥,出了什么差錯?”
武肅帝遇刺,傷勢確實很重。
雖然西縉派出的刺客是練家子,但武肅帝多年在戰場上練出敏捷的反應,箭傷在離心脈一寸的位置。
而且皇帝練武筑基,體內有真氣護體,還不至于這么輕易地就傷重不治。
就在中箭的那一刻,武肅帝心中就謀算好下一步行動。
這遇刺之傷,必定不能白白受了。
臨安的神醫樂喜曾給武肅帝一顆避息的丹藥,服用后人會陷入昏迷,脈案會細如游絲。
只是避息太久,會對身體有害。
是以,一枚丹藥,只能維持二十個時辰。
還能有什么比得上北黎皇帝在眾臣和刺客們面前被箭射中倒地,更能令西縉的這幫豺狼相信,北黎馬上就要變天了,他們才會傾巢而出。
武肅帝遇刺后,從帝王廟返回,路過宮門口時,段鳴風和陸倦兩個攔著紀青梧見皇上,就是不想在這上頭耽擱時間。
他們想要盡早令西縉的探子得知北黎皇帝性命不保,早日露出馬腳。
但是,現在武肅帝還沒有蘇醒過來,他還安靜地躺在龍床之上,俊顏蒼白沒有血色。
陸倦從懷中拿出一個黃色的紙包。
他低聲道:“我去城外的莊子上找樂大夫拿了解藥,這藥還是現做的。”
段鳴風急切地道:“陸大人,快點給主子用吧。”
“李公公,拿杯水來。”
李渝宗端著水壺和杯子過來,但陸倦捏著這藥包,沒有遞給李渝宗。
他皺眉道:“樂大夫說這丹藥,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早就忘記該怎么解。”
聽到這話,段鳴風傻眼道:“那這解藥......到底能不能用......”
李渝宗的手不穩地晃了一下,差點把杯子摔到地上。
“圣上是萬金之軀,不能什么藥都隨便試,尤其是在如今這要命的光景。”
關于這個,陸倦詳細地問過樂喜,他繼續道:“用還是能用的,只是這解藥用了以后,興許會有點兒后遺癥。”
段鳴風追問道:“是什么后遺癥?”
陸倦道:“樂大夫說這解藥一定能解了避息丹的效用,他下了幾味猛藥,皇上必定能夠醒過來,就是……”
他復述著樂喜躺在搖搖椅上,搖著蒲扇,啃著甜瓜說的原話。
“過于霸道的藥性,要從身體某處散出去,很有可能會真氣混亂,真氣在體內沖撞,不知最后會傷到身體哪處。”
段鳴風和陸倦,還有李渝宗三個人,他們站在龍床前,視線齊齊地看向面容蒼白的武肅帝。
一時之間誰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此時給皇帝用解藥。
幾人同時嘆了口氣。
李渝宗愁眉不展,說道:“要不再給樂大夫一天時間,讓他研制出靠譜的解藥?”
此時,殿門被大力地敲響。
驛站傳令官又帶來了北境的消息。
幾人聽后,互相看著,立馬做出決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