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凌看出紀青梧的疑惑,在她耳邊道:“他就是宰相蘇峰岳的女婿。”
“聽閣里的人說,他年輕時也是城里有名的小白臉,攀上了丞相之女這根高枝,但也不安分,平時就愛來兩香閣喝喝花酒,被他夫人抓過多少次現形。”
紀青梧頷首道:“能看出來。”
宋維人到中年顏面浮腫,眼珠還帶著色欲熏染過的渾濁。
是蘇相的女婿,背后大樹好乘涼,難怪他底氣這么足,沒有實證,還敢叫囂抓醫館之人去見官。
宋維道:“回長公主,蘇相心疼女兒滑胎,但近日國事繁忙,分身乏術,所以特意叮囑小婿,要為夫人討個公道。”
華昌長公主聽出他話中深意,皇帝未醒,蘇峰岳輔政,朝中沒人敢與他爭鋒。
這是在點她,不要多管閑事。
只是,以往華昌長公主閑人當得多了,如今皇帝倒下了,正想找些事情做,才能心安。
尤其在得知紀青梧是元珩生母后,她對衛家的消息就格外關心,得知紀青梧出現在街上,與人起了沖突,就趕了過來。
華昌長公主拍了拍身旁女子柔軟的手。
“你別怕。”
一點兒沒怕的紀青梧,感受到長公主的維護之意,硬是裝出幾分害怕的神色。
配合地往華昌長公主的月華緞面的肩袖后躲了躲。
華昌長公主登時氣勢更足,她的面容如被冰霜覆蓋。
冷冰冰地道:“如果公道,就是要比誰的令牌更大,依宋大人看,本宮的令牌,可否足以送你去大理寺!”
去大理寺,可就是下詔獄,對于官員來說,沒有比這更大的懲處。
宋維以權相壓,現在反而被壓,他心中不服。
但在人前,這位是一國長公主,宋維只能伏低做小,他低頭道:“微臣不敢。”
華昌長公主道:“既是不敢,為何還不退下!”
宋維眼下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得帶人先離開,待回稟蘇相后再做定奪。
黃治堂追在他后邊道:“宋大人,您別走啊,這公道還要不要了?大丈夫該威武不能屈才對,尊夫人不能白白受這苦痛。”
宋維回頭,望了人群中,正言笑晏晏與長公主說話的紀青梧一眼。
此事想賴給這間醫館,怕是不能了。
黃治堂氣喘吁吁地追上了,卻被停在原地的宋維眼中的狠色嚇住。
宋維道:“黃大夫。”
“宋,宋大人,您說。”
“若是蘇相問起,你可知要如何回答?”
宋夫人蘇代玉這胎流的蹊蹺,蘇峰岳還沒空插手處理這事,但若要經手蘇相,這事兒就不容易欺瞞過去了。
黃治堂小心地回答:“老朽該如何說,都聽大人的。”
宋維徹底露出了真實嘴臉:“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醫館前。
看熱鬧的人都被莫凌凌趕跑了。
這邊事情解決,原來在樂喜身旁等候的人立馬架住他,幾乎是要抬著他離開。
華昌長公主攔住他們,蹙眉道:“你們這是做什么,要帶.....帶他去何處?”
兩人低頭不理,繼續架著人走。
樂喜腳后跟懸空,卻像習以為常,他扭頭對著紀青梧招手。
“小阿梧,你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