鬢發如云般散亂,像在明黃錦緞上織就出縷縷情絲。
紀青梧輕緩地眨了眨眼,恢復了神志,一雙被淚沖洗過的眸子,望向皇帝。
卻沒有等來事后的親昵與溫存,武肅帝披著寢衣,徑直下了床。
自己準備好的一招一式都沒用武之地,就像被冰雨打透的嬌花一般,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紀青梧揉了揉酸疼的眼睛,耳邊的青絲被打濕,黏糊糊地粘在臉上,極為不舒服。
她捋過頭發,想撐著身體坐起來。
可酸痛的腰腿根本不敢用勁兒。
看著他走到外間的身影,步伐有力又輕快,她扁扁唇,眼里又包上了一汪水。
疼痛中,帶著委屈。
沒過多久,床上的被褥一沉,趙明琰又坐在她身前,不知去了外間拿了什么回來。
紀青梧望他一眼,眸中又蒙上一層楚楚可憐的水光。
但在看到他手中的物事,頃刻就把淚憋了回去。
趙明琰的眸色已清明許多,不再黑沉,唇角也溢出淡淡笑意。
只是,這笑看似寡淡,實則是食髓知味后的欲壑難填。
這笑容,能看得出來,是發自心中的歡愉。
但在紀青梧眼里,卻帶著某種殘忍的意味,她不由自主抖了下。
她的身體記得,他就是帶著這抹笑,用帶著薄繭的指腹溫柔地擦過她眼角的淚,一邊又輕聲哄騙她放松,一邊又......
“阿梧,你還記得嗎?”
他沉啞的聲音響在她的頭頂,紀青梧渾身跟著一縮,小腹甚至還抽疼了一下。
武肅帝手中拿著的這東西,紀青梧怎么會不記得。
這正是黎承訓金榜題名后的鹿鳴宴,她去赴宴時,所穿的那身前胸開襟款式襦裙上的碧色腰帶。
當時落在了蓮花池水中,自己之后再去找,也沒有找見。
竟是被他一直收著。
趙明琰躬身俯壓下來,紀青梧眼睜睜地看著這條碧綠的絲絳,從她的胸前劃過。
尾部浮于她圓潤的肚臍上。
紀青梧縮緊小腹,雙眸閃動得厲害,心中忐忑。
知道會發生什么,但是不知道會以什么形式發生。
趙明琰的手順著這條腰帶在她身上蜿蜒的軌跡,一點一點劃下。
腰帶的絲質柔滑,卻比不得她腰上的皮膚細嫩,稍有碰觸,就直接從她身上滑了下去。
皇帝拾起落在明黃錦被上的腰帶,捏在指尖摩挲,似是在回味著當時的情形。
“朕當時想做的,可不止是扯下它。”
不管當時想做什么,還沒做什么,現在不都已經做了么......
見他唇邊的笑意更濃,紀青梧嗅到危險的氣息。
她的聲音還帶著哭泣后的鼻音,趕緊道:“陛下要做的,應該已經都做了。”
武肅帝不置可否。
垂眸將手中的碧色腰帶扯平,在紀青梧嫵媚的眸子慢慢睜圓之時。
覆在了她還濡濕的雙眼上。
不能視物,紀青梧的睫毛不停顫動。
“陛下,還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