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陛下聽錯了。”
殊不知,要是紀青梧攬鏡自照,就能知道自己一副被人欺負蹂躪過的慘樣兒。
雙眸含光澄澄如秋水,似嗔似喜。
但整個眼圈都是紅的,眼皮還有些紅腫,帶著一股無辜的破碎感。
趙明琰就這么望著她,目光和暖,笑笑不說話。
寢殿最內,李渝宗那處傳來床架搬動時,發出的摩擦磚石之聲。
紀青梧抬眸看過去,不知他們好端端地挪動龍床有何用處。
她問道:“陛下,李公公他們這是要干什么?”
武肅帝望了一眼,又把目光落回她的臉上。
“這床的擺放位置有講究,挪一挪。”
紀青梧愈發不解,道:“難道是因為之前龍床擺放的位置不對,影響陛下龍體康泰?”
她倒是聽說過,床位的擺放有很多門道和學問,但她總覺著,武肅帝不是會相信單憑風水,就能滋養龍氣的人。
趙明琰淡聲道:“不是。”
見他不肯說,紀青梧的手輕輕地搭上他的手腕。
“陛下。”
她的手指點了點他的腕骨,似在催促。
趙明琰眼神深邃,頗有深意地緩聲道:“床移位了。”
移位了。
床。
紀青梧把這幾個字排列組合,睫毛眨得飛快,眸光忽明忽暗。
實木大床重達千斤。
如今不止與墻面有了間隙,仔細看,地磚上也出現了挪動的痕跡。
床都被沖撞得移位,何況是她這個肉體凡軀......
紀青梧瞪著武肅帝,可面前人沒有絲毫愧疚之意。
反而眉眼略有得色地微抬,眼角眉梢都帶著舒朗愜意。
紀青梧終究還是敗下陣來,比起厚臉皮,她還是自嘆弗如。
在臉要被燙得滾熟前,她把毯子拉高,把整張小臉遮住,扒在毯子邊緣的手指尖白嫩嫩的,如同初綻的朵朵梨花。
李渝宗迅速將寢殿收拾妥當,又帶著手下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武肅帝好笑地扯下她身上的薄毯,露出她水汪汪的眼睛。
又用毯子將她包裹住,一把打橫抱起。
皇帝的懷抱既讓她心安,卻又心顫。
紀青梧驚慌地睜大眼,眼見這地面離她越來越高。
趙明琰步履穩健地向寢殿最里邊走去,言之鑿鑿地保證道:“放心,朕不會對你做什么。”
然而,紀青梧蹙起的眉毛,以及瞪圓的眼眸,明明白白地告訴他。
她不信!
之前他也是這般說的,在她軟下身子,放松警惕之時,就給她好好上了一課——
男人在床笫之間的話,都做不得數。
趙明琰也想到了這畫面,勾唇輕笑,不再解釋。
他將人重新放在三側都是圍擋的龍床上,紀青梧忍著酸疼,往床里頭滾,定要與他保持一定距離。
卻被他一臂就輕松地撈了回來。
聲音壓低:“別亂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