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梧凝思問道:“近日以來,夫人有沒有發覺,你身邊的下人們有何不對勁?”
蘇代月干裂的嘴角拉出笑,諷刺地道:“不對勁兒太多了,除了陪嫁的奶娘和丫鬟,其他的奴婢我現在根本使喚不動。”
紀青梧看著藥碗,說道:“你能使喚動的,也不見得是對你真心的。”
蘇代月道:“不會的,那些丫鬟都是我從蘇府帶過來的,她們不會背叛我,更不會背叛父親。”
說到最后,她長吸一口氣,喉頭來回滾動,似是回憶起什么場面,眼中閃過后怕。
紀青梧蹙了蹙眉,蘇代月深藏于心的秘密是什么。
她連死都不怕,還怕什么,還有什么是不能說的。許是對她不信任,不然,紀青梧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蘇代月身邊根本就沒有可信之人,紀青梧把自己的發現告知于她。
“我說的不是那些丫鬟們,而是你的奶娘。”
聽到麻婆子背叛自己,蘇代月反應很大,搖頭道:“這不可能!”
她細數著壓在心底的溫暖往事。
“我生母的身子不好,是麻嬤嬤照顧我長大,在我年幼發燒時,她的女兒被過路的馬車撞傷,她也未曾去照顧,到最后還落了后遺癥,有點兒跛腿,嬤嬤為了我,盡心盡力。”
這樣呵護她,將她看得比親生女兒還重要的奶娘,不會背叛自己的。
蘇代月堅信這一點。
紀青梧自己就有閨女,不心疼自己孩子的母親還是少數,她眸底浮上一層暗光。
隔著窗戶,她可以瞧見在屋門口握著手來回走動的老婦,就算看不清表情,也能從對方的舉止中看出焦慮之態。
蘇代月也朝窗外看了過去。
說道:“奶娘是因為擔心我,才會去衛家鬧事,你不要怪她,我知道中毒之事與你無關,我會在私下里和父親說明此事,還你一個清白。”
紀青梧道:“此事當然與我無關,不用他人來證明我的清白。”只是想要一再污蔑她的人,付出些對等的代價而已。
她將目光轉回面前的炕桌上,端起金邊印花的瓷碗。
“我在進院的路上,見到木架子上繞著許多爬藤,其中摻雜在里邊的深紅色葉片就是紅活麻葉子,與你服食的湯藥結合在一起是毒藥,這是導致你小產的真正原因。”
蘇代月身體越來越差,她早就懷疑自己中毒,今日被紀青梧當場用銀針試出來,又得知了這背后的緣由。
她低著頭道:“衛夫人,還是謝謝你。”
紀青梧道:“現在謝,為時尚早。”
她拉過對方的手腕擺在炕桌上,摸起了脈,蘇代月像具行尸走肉般,任憑她拉扯。
“別看了,衛夫人,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蘇代月小產后身子本就虛,這毒又是個毀人根基的,早就從內里開始衰敗,毒素已經侵入五臟六腑。
紀青梧撤回了手,拿起帕子凈手,道:“宋夫人,你方才說,麻奶娘還有個女兒?”
蘇代月以為她要說自己命不久矣的診斷之語,可卻意外地被問起此事。
她答道:“是,奶娘還有個比我大上幾月的女兒。”又補充道:“你不要再叫我宋夫人了,我不想再和宋家有任何關聯。”
紀青梧點頭道:“你也別再喚我衛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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