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琰問:“想要俗的?”
紀青梧點頭:“對,越俗越好。”這次眼神是真的眼巴巴。
隨身的玉飾或者金令牌什么的,都好。
趙明琰眸底變幻莫測地盯了她許久,盯到紀青梧差點兒以為被皇帝看穿意圖,即將脫口而出不想要了。
耳邊就聽見武肅帝開口,傳了李渝宗進來。
紀青梧輕呼了口氣。
別管是什么東西,只要能拿去能驗明是皇帝所有之物就行。
李渝宗很快就將皇帝需要的東西取了過來,還專門裝在狹長的盒子中。
這上下開合的黃花梨長匣,里邊還有屜板,分作上下兩格。
紀青梧不由得睜大眼睛,想看清楚這是什么,又往前行了幾步。
她也湊到了李渝宗身邊,趙明琰淡淡地瞥她一眼。
匣子被李渝宗輕手輕腳地打開,又將折子移到一邊,給了它足夠寬敞的地方。
紀青梧又往前擠了擠,朝匣子中看過去,就被人沉聲說了一句。
“湊那么近干什么,離遠點。”
她只能不情愿地退后一步。
李渝宗道:“圣上,這是江南進貢的粉蠟箋,只剩這一張了。”
等到匣子完全打開,李渝宗還專門側身,想讓她看清里頭是什么,紀青梧對著李公公展顏一笑,表示感謝。
原來上層是御用的蠟箋云龍紋宣紙,下層是泛紫玉光澤的漆煙墨。
紀青梧有點失落。
她不知道武肅帝要寫什么,但她知道,她的計策失敗了,求到的是武肅帝的“墨寶”。
但在灰心之余,她有幾分好奇,他能作出何等“俗物”來?
將東西都擺好后,李渝宗就靜悄悄地退出殿外。
“過來。”
紀青梧沒動。
趙明琰抬眼看著她,道:“站著做什么,過來。”
一會兒讓人離遠點,一會兒又讓人過來,皇帝陛下可真難伺候。
紀青梧的不滿明晃晃地寫在眸底,一點兒不帶隱藏的,她的腳就像生了根一般,扎在地上不動彈。
趙明琰似笑非笑地道:“你何時與御前的太監們這般熟了,搭背挨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也在御前當值。”
紀青梧理解了他的意思,恍然大悟地道:“陛下是讓我離李公公遠點兒?”
是不是怕她與勤政殿侍候的宮人接觸太多,進而打探御前的消息?
紀青梧道:“我以后會和他們保持距離。”
趙明琰不用看她,聽她的語氣,就知她這顆不開化的木頭腦袋,又想岔了。
“你要找段鳴風做什么?”
紀青梧立刻回道:“我找段大人,是因為醫館出了些事情,莫姑娘托我找他。”
她早就把借口準備好,對答得那叫一個流利。
方才她在墻角站著的時候,已在腦中想好了萬一皇帝問起來,她要如何回答。
趙明琰道:“你知不知道,你心口不一的時候......”
紀青梧與他對視,沒有躲避視線,想努力自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