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瞬間,她忽而明白,皇帝想要的是什么。
她以為,只要她的心中有他就夠了,但現在看來,還遠遠不夠。
他可以拋下天子之尊,還有男子傲骨,跪地屈膝為她上藥,為她擦拭身體。
比起她自己,他對她的身體更有掌控欲,他將她視作他身體的一部分,也因此對她要求甚高。
要她完完全全向他敞開,不允許留有任何死角。
不僅是身體,還有心。
趙明琰沒有退讓,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決意要在今日得個答案。
紀青梧眉毛皺得打結。
于她來說,她雖明白他的心思,但要她做到這般不留余地,絕非易事。
這時,帳外忽起短而急促的號角,代表有緊急軍情。
趙明琰眼底劃過精光,剛才部署暗衛去做的事,看來有了成果。
他的喉結滾動幾下,望著她白凈的面龐道:“阿梧再好好想想,等我回來,與我說個明白。”
紀青梧不想他心有牽掛,點了點頭。
望著男人掀簾而去的背影,紀青梧留在凈房,突然覺得身上泛起涼意,她趕忙將衣衫穿好。
紀青梧忍不住跟到外間,就見他已脫下外袍,只穿著中衣,正要換上出戰的甲胄。
她上前幾步,將衣架旁的玄甲拿在手中,趙明琰瞥見,神色自然地張開雙臂。
紀青梧低著頭沉默為他穿衣,在將護肩卡進他肩胛的凹陷時,忽然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趙明琰的眉心皺了皺,玄甲內襯的硬質犀牛皮蹭過她的袖口,在她泛著柔光的手腕上留下新的紅痕。
現雖已知曉她的身體自我恢復能力強,痕跡很快就會消失,但他仍見不得她受一丁點兒的傷。
趙明琰提醒道:“這甲片浸過三遍桐油,仔細硌著。”
她不應聲,只垂眸系緊他胸前的十字束甲絳,但手指忽而勾到了里頭藏著的東西。
紀青梧看著露出邊角的五色絲線,她的手顫了顫。
原來他一直帶在身邊。
現在想來,她給他的東西,實在太少。
紀青梧將五色縷的絲線藏到里頭,她的聲音也悶在了喉間,沒有以往的清脆悅耳,而是沙沙的。
“抬肘。”
隨后,她踮腳為他套上了臂縛,還有脛甲的綁帶。
而后又拿起浸著雪松香的猩紅織金內里的大氅,趙明琰任由她將氅衣繞過寬闊的肩頭。
帳外響起馬兒嘶鳴。
當紀青梧打著系帶的指尖第三次打滑時,趙明琰忽然俯身咬住她顫抖的唇.珠。
她上唇吃痛,想到又要分別,眼圈就開始泛紅。
紀青梧心中一動,不僅沒有推開他,反而勾上他的脖子,更熱.切回應著。
她甚少這般主動,趙明琰提起她的腰,隔著冷硬的鎧甲,紀青梧用力抱住他,柔軟的手心印上玄甲鱗片的痕跡。
所有的未盡之言,都化作糾纏在一起的混亂氣息。
紀青梧心中的不舍比哪一次都多,眼睛蒙上了一層水光。
軍帳門外傳來李渝宗尖利的聲音。
“圣上,戰馬已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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