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婉轉的明琰,武肅帝的氣息頃刻就亂了。
一身大紅喜服的紀青梧,出現在他眼前,就足以令他心旌搖蕩,更別提她這樣的撩撥。
趙明琰傾身壓過來,直奔著她的唇而去。
紀青梧卻笑著舉起酒杯,擋住了他,他冷眼看著橫在他們之間的杯子。
“不是讓我嘗嘗?”
紀青梧搖了搖頭,將酒杯抵到他的唇邊。
“我說的是合巹酒甜得很,還請陛下先嘗這個。”
趙明琰這回沒拒絕,摟她腰身的手臂緊了緊,接過她遞過來的龍鳳杯。
兩人交臂仰首,飲下這酒。
三十年的陳釀辛辣刺口,紀青梧忍著鼻腔內的嗆意,皺著眉準備將酒液一飲而盡。
而趙明琰早就將酒喝完,望著眼前正上下翻動的小巧喉嚨。
他唇角微挑,壓了下去。
龍鳳杯摔落在地上,桌上的金螭燭臺也爆出了燈花。
紀青梧口中還有未咽進的酒,盡數被他卷了去,連唇瓣上的口脂也未能幸免。
直到紀青梧差點兒要被親到背過氣去,她捶了他的肩膀一下,才恢復了自由呼吸。
她沒了唇脂,唇依舊嬌艷,是被吮出的鮮妍。
“甜。”
趙明琰聲音低啞含沙地道:“甜到心坎里去了。”
紀青梧卻從他身上跳了下來,做的第一件事就將腦袋上戴的金冠摘下來。
“沉。”
她不滿地道:“沉得人腦袋都昏了。”
皇帝的懷中驟然失去一團軟綿,正用著比她還不滿的神色,盯著她看。
紀青梧把鳳冠放在桌上,揉按了一下后頸,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她的眸子都亮了不少。
見他臉色不大好,她又湊過來解釋道:“芳華姑姑說,合巹禮完成后才能卸金冠和梳洗,這鳳冠雖美,但戴了一天,頭疼脖酸。”
紀青梧扯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邊。
趙明琰沒有再享受到投懷送抱的尊貴待遇,他將剛才掉在腳邊的龍鳳杯踢到桌下。
紀青梧接著吐苦水道:“我現在腰酸,腿也酸,那九丈的高臺看著近,走起來好遠呢。”
這大婚的典儀看著風光,實際全套流程走下來累得不行。
趙明琰回想著她今日的表現,堪稱天下女子的儀表典范,反倒是他行差踏錯了。
他問道:“阿梧不是有恢復的秘藥,為何不用?”
紀青梧目光閃了閃。
她本想搪塞過去,但一想到兩人已經成婚,今后便是夫婦一體。
都說夫妻要恩愛兩不疑,既然他已有了猜疑,她不妨就將此事解釋清楚。
況且在武肅帝出征前,她就做過心理準備,要跟他袒露實情。
紀青梧忽而正襟危坐,清了清喉嚨,才道:“陛下,我要跟你說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龍鳳燭已經燃了一小半。
趙明琰眸光也跟著發黯,確認道:“何事?一定要現在說?”
紀青梧沒有猶豫,點頭道:“就現在說。”
趙明琰望著她臉上認真無比的表情,把旖旎的念頭壓了回去,靜坐著等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