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段大人,是我,我的手臂被劍劃了一道口子,現在血止不住,什么藥止血更好?”
原來是衛家十四姑娘受傷了,段鳴風帶她來買藥。
米振川道:“刀劍傷用金瘡藥效果最好,您跟我去上藥吧。”
衛彤悠不以為意地道:“不用找大夫看,直接把藥拿來給我就行。”
米振川趕忙去將藥粉拿了過來,衛彤悠將腕帶解開,豪爽地把袖子一擼,把藥粉就倒了上去,動作沒有任何停頓。
米振川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姑娘,可真......”
衛彤悠用下三白的兇狠眼神瞪著他,道:“沒看見我現在的打扮?叫什么姑娘,叫我大人!”
莫凌凌悄悄偏過頭,就見到穿著通身黑衣衛服侍的衛彤悠,與段鳴風站在一處,十分般配。
米振川不止拿了金瘡藥,還帶了醫館燙傷膏來。
走回莫凌凌的桌前,道:“小莫,涂一點兒藥,不然該出水泡了,都怪我給你倒什么熱水。”
看米掌柜在自責,莫凌凌道:“沒事的,都是我不小心。”
衛彤悠一邊上藥,目光一邊在他們二人身上打轉,她再轉頭,就見段鳴風已經抬腳走了。
衛彤悠利索地纏好腕帶,在他身后喊道:“不是你非要帶我來醫館上藥,走這么急做什么!”
莫凌凌抓起燙傷膏跑回了樓上,一直在房間里待到晚上。
她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想,她病了。
而且還是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
早先,她錯付情衷,黎承訓也負了她,她尚且沒有心痛之感,更多的是悲憤。
可得知段鳴風要成親娶妻了,娶的是衛家的小姐,她就像被抽走了一縷魂一般,她應該為恩人高興才是。
當他們一塊出現在她眼前時,莫凌凌心口疼得厲害。
她不能再這么任由自己墮落下去。
莫凌凌深吸了一口氣,坐了起來,在屋中悶了一下午,她推開窗打算透透氣。
結果,猝然和一張倒掛的冷臉對視上。
莫凌凌瞳孔都被嚇得一縮,她的尖叫聲被一只大手捂了回去。
房間未點燈,月色下,莫凌凌的臉白的滲人。
“臉色不好,你病了?”段鳴風皺眉道。
莫凌凌心想,誰在窗戶上見到一個倒著的人臉,臉色都好不起來吧,她沒被當場嚇暈都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強。
她的床就在窗口,段鳴風躍進來時,正好與要往后退的莫凌凌碰在一處。
“啊!”
莫凌凌被他撞到失去重心,就要從床上摔下去,又被人扯住手拉了回來。
她像拽著救命稻草般手腳并用地纏住了他。
一向以靈活輕功卓絕著稱的段使司,腿腳一滯,就被莫凌凌反壓回了床上。
黑暗的房間,要足夠近的距離,才能看清楚對方的眉眼。
莫凌凌眼睛睜得大大的,吶吶地道:“早這樣,就不會認錯了。”
段鳴風濃黑的眉毛動了動,喉結滾了滾,他轉開眼,看著床頭的燙傷膏。
“哪里燙傷了?”
她動了動被他握住的手。
段鳴風皺著眉松開了。
莫凌凌手上的燙傷涂完藥就好了,被他握過,又熱燙了起來。
這時,涼涼的夜風吹進屋中。
莫凌凌陡然清醒。
她知道段鳴風經常出現在醫館周圍,也不止一次在她房間外了,一次兩次是湊巧,碰見這么多次就是人為。
莫凌凌從段鳴風身上起來,表情變了又變。
她沒有再像之前那般畏首畏尾,握緊了拳頭,盯著他道:“雖然我是罪臣之女,出身不好,做過官妓,還小產過,但自打我來了醫館,我的人生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