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梧是一點點靠實的。
先是小心翼翼地挨上一點,看他像是沒有察覺,紀青梧才把身體的重量都靠了過去。
相比于他的冷臉,他的身上暖熱,還帶著沉木香氣,煞是好聞。
除了最開始的疼痛,被人揉著額頭還是蠻舒服的事,不一會兒紀青梧就迷糊地閉上了眼,忘記自己是來撩撥他的。
在門邊看著的李渝宗皺起了眉。
這么明晃晃又赤裸裸的勾引,他不相信自家英明的世子會看不出。
以往也有過大膽的胡姬在冬日偷溜進來,藏在厚厚的冬被之中,打算行魅惑之舉,世子發現后,那胡姬就被赤身裸體地扔了出去。
正當李渝宗猜想世子會不會臨近隱忍的極限?馬上要把人扔出帳外?
紀青梧忽然唔了一聲,立馬坐直了身體。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
他竟然趁她不備,曲起長指彈了下她鼻骨之上眉心以下的地方。
雖不疼但有股酸勁兒,紀青梧眼中一下子就蒙上了一層淚光,她眨了眨眼,把眼淚憋了回去。
趙明琰收回手,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手,道:“沒哭,不錯。”
紀青梧也不知他哪里得來自己愛哭的結論,低著頭扁扁嘴,抬起頭時已經整理好了表情。
她問道:“將軍這就上完藥了?”
趙明琰站在長案前,望著她,道:“你待如何?”
紀青梧實在舍不得離開,相處的時間太短暫,下次再進到他的軍帳,不知會是何時了。
她聽張嬸說最近邊境不太平,有敵軍又有倭寇,將軍經常要領兵出去,有時候一出去就是兩三個月。
紀青梧也不好總拿這點小傷說事,她拿起桌上的食盒,又湊了過去,道:“將軍,不如嘗嘗我親手做的早點。”
趙明琰的目光劃過她帶著不尋常紅色的手指,道:“吃完以后,還要給你的手指涂藥。”
紀青梧正有此想,她笑著湊近了問:“可以嗎?”
這雙眸子滿是期盼,水靈靈的閃著光。
趙明琰多看了幾眼,但還是道:“不可以。”
見他的神色又恢復了冷淡,紀青梧嘴角的笑容消失,她垂下肩,道:“這次就不用將軍上藥了,將軍還是嘗一嘗吧,畢竟我忙活了一早上。”
她把食盒打開,里頭是牛奶結皮裹山楂的奶皮卷,還有幾張大小不一的芝麻糖面餅。
賣相一般,但聞著香氣撲鼻,這已是紀青梧能做出的最好程度了。
李渝宗見狀,搖了搖頭,世子不喜甜食,酸的更是不吃一口。
果不其然,趙明琰掃了食盒之物一眼,就回到長案前拿起兵書翻看,沒有再分給紀青梧半個眼神。
辛苦做出的東西遭遇了冷待,紀青梧心中失落。
她本來做過準備他不愿接受的,只怪剛才他為自己涂藥時太悉心周到,讓她產生了一點點錯覺
帳內安靜地只有翻書頁的聲音。
紀青梧再賴著不走就有點厚臉皮了,她只能捧著食盒往外走。
剛走出十幾米遠,李渝宗就從身后追了上來。
“紀大夫,留步!”
紀青梧吸了吸鼻子,轉過頭時已重新揚起笑臉。
“是不是將軍反悔了?”
李渝宗嘆氣道:“紀大夫,你做的這早膳,都是按照鎮北將軍衛廷的喜好,衛將軍喜歡吃酸甜之物,可咱們將軍最不喜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