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的語氣有些嚴厲。
玉清身清微淡真，較為嚴肅冷漠，正好適合“遠程指導”程棠音歷難蛻變。
程棠音性子，過于溫婉，且偏軟弱了，這就是沒有經歷大恐怖磨難的缺陷。
昏暗的圣殿陰影下，程棠音嬌軀頓時微微一抖，似乎意識到自己在犯錯誤。
她便盡力扳起臉來，對黑袍女子呵斥道：“退下去！本少主還需要你一個偏房丫頭，來教我如何行事？”
黑袍女子微微一愣，抬頭看了看暗影中那張令她都有些嫉妒的朱顏玉貌，似乎沒有料到少主會突然翻臉。
“哼！還不帶路？”
程棠音冷哼一聲，寒著玉臉，呵斥黑袍女子。
對方頓時再不敢多言，乖乖在前面領路。
聽說少主當初在那場絕品真空大機緣的爭奪大戰中，被淵族那位無敵準圣苗子無情鎮壓，還遭受到什么血脈因果秘術，一身道行幾乎散盡。
還能成功奪寄回來，已是天幸，失點憶很正常。
不過圣殿族的真血，終究要比他們淵族更為古老高貴一些！
“還好還好……”
“隔岸觀火”的李青云，見程棠音終于變得冷颯起來，不由微微松了口氣。
心中有些欣慰，又有些惋惜。
他喜歡的，其實就是棠音這份溫婉柔約，但這世道……
他的一縷意志，一直跟著程棠音在那古老而恢弘的圣殿中彎彎繞繞，直到她回到自己秘殿，更有手下奉上近千萬的靈種，這才暗自隱去。
程棠音冒名奪寄的第一步，總算是落地了。
黑袍女子口中那位大夫人，李青云直覺中，就覺得不是好相與之輩。
在程棠音未曾證得昊天之前，絕對不可貿然當面接觸。
昊天之下，皆是螻蟻，一只螻蟻又豈能真的藏住什么隱秘！
這般借真血頂替原主，雖然有點像鳩占鵲巢，貌似卑鄙無恥，陰暗險惡，但這卻是諸天、諸寰宇中，不斷上演的場景之一。
十二上族可為之，則貧道可為，棠音可為，人族皆可為之！
但，劫數就是劫數。
就在李青云以為可以放松些的時候，已經放話閉關的程棠音，又迎來考驗。
秘殿中，程棠音正滿心歡喜地吞服靈種，緩緩將“凡軀”，推向天主之軀。
照這趨勢，半個月左右，她即可順利踏入昊天之位。
但片刻后，殿外卻響起一個威嚴肅冷的女音，有盛氣凌人之感。
“靈瓏，你既歸來，為何不先來見我？”
是那位靈氏家族的大夫人！
此女當是有些懷疑，竟是親自移步，來到程棠音的閉關秘殿外，想要親自過目一遍，確定靈氏少主是“本尊”。
聞言，程棠音頓時喜意盡去，心中已有些慌亂。
她終究太善良了，做這等冒名頂替之事，她心中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這靈氏家的大夫人，有些凌厲啊……”
李青云也是心中一緊，立刻借著程棠音的神念視野，往秘殿大門外看去。
只見門外，一道極為高挑、穿著暗紅色神袍的曼妙身影，宛如神殿陰影中的一團壓抑又隨時要盛開般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