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張皇后沖入劉禪的養心殿。
親耳聽見‘太尉薨’的消息后,她頓時泄了氣,要好幾個侍女攙扶著才沒有倒下。
秋陽透過茜紗窗欞,在滿地碎瓷上投下斑駁肅穆的痕跡。
望著懷中皇后,劉禪也默默垂下眼淚。
張鴦把張飛當年在外征戰給她寄來的虎牙串成瓔珞,此刻被她緊緊握在手心。
葬禮如期舉行。
侍中、禮部侍郎石苞,帶著圣旨捧著祭文登上高臺:
……定王張飛益德忠勇,長坂一嘯裂敵膽,漢水三戰定坤輿……”
追封張飛為定王,謚號曰桓,史書錄為世家。
張苞嗣爵縣侯,世襲罔替。
祭祀完畢,石苞走下高臺,忽然北風驟起,祭文一角被卷向空中。
張皇后掙脫攙扶撲向護欄,腕間父親送的犀角鐲在青石上撞出裂痕。
她望著沉靜的棺槨,淚眼婆娑。
仿佛又見七歲那年偷騎父親的戰馬落水,被張飛倒提雙腿從水里撈出來時,那沾滿泥沙的虬髯扎得她咯咯直笑。
“益德……”嘶啞的悲鳴驚飛了棲在靈車上的寒鴉。
劉備到底是強撐著身子來送三弟最后一程,當然是被抬著到來的。
他枯瘦的手抓起祭壇香灰,卻因顫抖灑落大半。
白發散亂的天子突然推開侍從,將最后半抔土狠狠砸向金絲楠木棺槨。
“說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們個不守信,不守信……”
說著說著兩滴眼淚落下,一甩衣袖生氣地離去。
眾人從后方只見到,玄色龍袍裹著嶙峋肩骨在風中亂舞。
不久之后,未央宮的藥香便已經熏得人睜不開眼。
劉備躺在重茵疊褥間,看窗外銀杏葉一片片墜落。
張皇后守孝期間還得侍奉公公也是不容易,跪在榻前親奉藥。
“星兒,”劉備忽然喚著張皇后乳名,“把你父親送的那對鐵戟取來。”
當沉重的兵器架上龍紋榻時,老天子渾濁的眼中迸出異彩。
但是發現自己舉不動后卻又神色黯淡。
冬至祭天那日,長安城落了今冬第一場大雪。
劉禪扶著劉備登上圜丘時,看見父親將張飛的虎頭符與關羽的青龍佩鄭重置于祭壇中央。
老天子跪在雪地里親手點燃柏枝,青煙騰空處,忽有春燕剪開鉛云,銜著片桃花瓣掠過九龍華蓋。
“春天...快來了啊。”劉備松開攙扶的手,任積雪落滿肩頭。
在他漸漸模糊的視線里,劉禪玄衣纁裳的身影。
正與五十多年前涿縣桃園中那個捧酒結拜的白衣人影漸漸重合。
舊的時代已經結束,新時代早已降臨。
中原迎來了新時代,也帶領著周圍各個國家步入新時代。
比如高句麗建興十四年夏天亡了國,成為大漢的延吉郡、吉林郡。
比如焉耆國的王子不等朝廷冊封就擅自繼位而被亡了國,都城化身大漢的焉耆縣。
借口什么的,只要想找就能找到,就算沒有這次王位繼承,無論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亦或是所謂的“洗衣粉”,都是可以的,就看有沒有動手的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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