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解說臺安靜了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
許久之后。
“清澄的這位大將選手,打法很奇怪呢。”
井川博之不知道該怎么說。
這每一步都沒有太大的問題,但總覺得每一步都很是異樣,完全不像是追求牌效的人所做的舉動。
就拿上一場的清澄選手原村和來說,那位選手的每一步,同樣是科學麻將士的井川異常熟悉,而且可以用大白話來跟觀眾分析這每一步所蘊含的手筋,并且他還能羅列出數據,以及全面的和牌牌組種類。
可這位選手的打牌方式,卻讓井川沒辦法得出什么結論。
就覺得不像是一個正常的麻雀士該有的打法。
按理來說,如果追求番數的話,之前那張寶牌的三萬不應該打出去才對,而且碰八索打六萬,實在是無厘頭的操作,看得特別別扭。
“藤田七段能看出她這種切牌是要做什么牌么?”
八木也是一臉古怪,他腦子一時間轉不過來,只得請教旁邊的藤田靖子。
敲了敲手上的煙斗,藤田靖子簡單分析了一句。
“別的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不過感覺清澄的這位選手,似乎比起番數,更追求符數的打法。”
聽到這番話,井川恍然!
這位選手的諸多操作,好像都是奔著更高的符數而去的,對于能夠加番的三萬,看都不看直接就舍棄。
確實有人會為了追求符數,而這么去做,但是問題也是顯而易見的。
“可是這么做,不就舍本逐末了么?”
對于這種違背麻將常識的說法,八木下意識驚呼出聲。
“要知道三番25符的七對子,就等于2番50符的牌型,等于一番100符!
很明顯三番的七對子要做出來可比后面的兩種牌型簡單多了,任何自摸的七對子,都是三番25符。
反觀一番100符的形狀,要達成的難度比四暗刻、國士還有大三元的難度都要高得多,追求符數的做法,簡直荒謬。”
這也是井川所想的。
現代麻將有了紅寶牌、杠寶牌和里寶牌的加入,實際上番數的增加要比符數更加簡單,不用像古典麻將那樣,因為可供加番的項目太少,只能硬凹大牌,要么就凹符數。
可凹符數,從來都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立直麻將里得符最多的項目,唯有幺九的暗杠,其次是幺九的暗刻和大明杠。
尤其是幺九的暗杠,需要不小的運氣成分,而且杠本身就需要把牌攤出來,給防守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在防守至關重要的立直麻將,開杠這種行為帶來的風險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但目前來看,這位少女除了追求符數這唯一的可能性,好像沒有更合理的說法。
“這只是你淺薄的見解罷了。”
藤田靖子笑了笑,淡淡說道,“就像有些人覺得麻將很難,打了大半輩子都沒辦法成為職業,而有的人二十出頭就拿下新人王;有的人覺得英語很難,可對數學和物理卻能考個滿分。
偏科的天才大有人在。
就像是有人連莊十幾場是件輕輕松松的事情,可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一次坐莊的機會能上個三五本場數就很不得了了。
或許在你看來追求符數很難,可對這位選手來說,追求高符數的難易程度,和大多數人認知里追求更高番數的程度實際上差不多。”
說完這番話后,八木解說也是張了張口,無比震撼。
井川博之也是深吸一口氣。
他一直認為自己的天賦很高,但是自從他真正接觸麻將之后,才發現這個領域的奇才,數不勝數。
追求高符數在常人看來完全是愚不可及的事情,但在某些天才眼中,簡直一揮而就。
這就是天才與凡人之間的差距!
而隨后,井川便聽到了藤田前輩的小聲囈語。
“看來這一場的怪物不只有一個呢。”
比賽還在繼續。
場上各家都在有條不紊地組建手牌,除了saki以外三家都是門清的狀態。
前期維持門清,這種情況才是最常見的,畢竟誰也不清楚對手的虛實和打法風格,都會選擇更穩健的打法。
所以這種情況下,大多數選手都不會像清澄的這位亂杠亂碰。
“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