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小子為什么做出這種選擇,但我寧可這世上多一個裱糊匠,也不會容許你這樣的家伙存在。”
張洞的聲音充滿莫名的威嚴和壓迫感,明明只是一個個子高點的干巴老頭,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感到心悸和震蕩,就好像他是一個天生的上位者。
接著,他伸出一只滿是皺紋,像是樹皮一般枯瘦的手掌,對著身邊的鬼曹洋擺動了兩下,仿佛在跟這只恐怖的厲鬼道別。
看似隨意的擺手道別,鬼曹洋的身體竟如同一副被抹去的畫面一樣,正在快速的消失。
不過,這一次反擊還是被它硬生生抗了下來,代價則是失去了一半的身體。但現在的鬼貨郎不同,截取了曹洋的全部靈異,它現在的層次已經不是當代馭鬼者能夠衡量的。
被抹除的半邊身體很快又重新浮現出來,只不過新的身體不再是鬼肉構成的,而是普通的身體,甚至是腐爛枯朽的。
顯然,鬼肉作為代價被交易出去了。
至于去了哪里,無人知曉。
交易,無休止的強制交易,這便是鬼貨郎真正的恐怖所在。
張洞沒有去管自己肩膀上那只壓人鬼,它的存在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影響,簡單來說就是還不配讓他出手。
然而,鬼貨郎卻沒有就此停手,他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或者恐懼。雖然擁有意識甚至智慧,但鬼和人最大的區別是感情,這才是鬼永遠都無法擁有的東西。
要知道,這可是在張洞的古宅,鬼蜮能夠張開毫無疑問是張洞默認了,又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這些鬼蜮的存在。
事實也的確如此,陰冷的鬼風吹到他的身上就像是碰到了一堵墻,瞬間就像四周散開了。翻涌的血河掀起滔天巨浪,但在張洞面前也像是碰上了高山,不得不繞開。
重力雖然失衡,但張洞根本就只站在原地,巋然不動。隱藏在血河之下的方格也根本無法擴散蔓延到張洞的腳下。
鬼蜮在這個老人面前完全就是形同虛設,他只要略微出手,就已經達到了馭鬼者和鬼的極限。
“鬼蜮伎倆還是收起來吧,于我無用,別把我這老宅給搞壞了。”
張洞再次擺了擺手,肆虐在老宅中的各種靈異現象就全部消失了,血河、陰風、方格,一切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老宅又恢復了之前的死寂。
就連那只灰白色的記憶世界,也在這擺手之下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大杭市,瘋狂擴張的灰白世界在這一刻猛然停住了,就好像受到了十分強烈的影響和干擾。
“這也太邪門了。”
林業扶著腦袋,齜牙咧嘴地抱怨道。大杭市一切正常,就連通訊信號都沒受到任何影響,但沒人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一時間也沒有人敢介入到這起未知的事件中。
不同于上一次爆發在大津市的事件,這一次,沒有人被卷進這片灰白色的世界,就好像這鬼蜮只是一片單純的遮罩,一個獨立于現實之上但又投影到現實的圖層。
大京市,沈良已經焦頭爛額了。
“曹部長,楊間聯系不上,大蘇市負責人阿紅倒是愿意介入,不過她要求必須至少有一位隊長帶隊她才肯參與行動。”
“讓李軍去,他也算接觸過這起事件,如果可以的話再聯系一位隊長,柳三,或者大川市的李…,不惜一切代價,必須把這起事件遏制住。衛景不能動,大京市也需要有人駐守。”
“明白了,我再去聯系。”
沈良拿出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眼下這情況,光看鬼蜮的規模,已經堪比鬼畫了,恐怕沒有哪位馭鬼者愿意趟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