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原先被神力驅散無蹤的云氣卻又憑空生成,扭轉塑型竟然化作了一個儒冠華袍的中年男子。
其身形偉岸,面色如玉,留有寸長的短須。一雙丹鳳眼死死盯著這一尊幽藍神靈,表情不威自怒。盡管只是一個人形的虛影,可面對于他,就好像是面對的是江河湖海一般,自己微如瀚海蚍蜉。
“果然是你,也對,附近的天相強者,也就屬你游走最快。”
承受著對方帶來的威壓,這個神靈倒是沒有多少緊張。
“格物?原來是你!你們這些神靈就是麻煩,死而不滅,竟然在上次打擊下還能逃出殘魂!還在這里血祭,想要恢復實力?我今天就再將你抹除一次!”這個天相強者似乎認出了他,一年跨界侵入而被自己擊殺的神靈。
“我承認,沈玉成,即便你只是來了個云相法身,我這個殘存的狀態也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你不再考慮一下嗎?憑借我的道路,來改變這個世界的形勢,來踐行你心中的理想?”這個叫做格物的神靈好像曾經與這位天相有過交流,似乎對其頗有了解。
“夠了!上次就是因為你的言行我才動搖,讓你有機會逃出殘魂!這次我不再會聽你的歪理邪說了,縱然你成神的根基是所謂的‘格物求知,窮理致用’,但是邪神立意再好也終究是邪神,我絕不會再讓你左右我的思想!”沈玉成毫無所動。
“哈哈,你的思想?都是這個世界給你們灌輸的思想,都是你們以武為尊高高在上的思想!這和你們所敵視的神靈有什么兩樣?都是以生靈為食糧供給自身,高高在上俯視人間!”格物神似乎仍舊想要撬動下沈玉成的心防。
“多說無益,邪神盡當誅滅!”
嘴里說著,手上也動了起來,可是沈玉成心中并沒有表面那樣的果斷與平靜。作為一個存粹的草根天相,他這些年之中經歷過太多,也明白了很多事情。心中總是希望普通人能夠有更多的機會,想著可以讓所有人都能憑借努力打破宿命。
然而想要踐行理想卻何其困難,武道世家的壟斷,人們的認知都是難以堪破的阻礙。這個邪神的立身之基很有意思,但是邪神本身就不可信,即便看上去光明正大,他們都可以將此曲解。
一掌壓下,帶著煌煌天威,仿佛天地傾倒,欲意將神靈覆滅。空間封鎖,氣流凝滯,即便是神力也難以突破這里的圍困。
“沈玉成!你再好好看看哪些武道世家,皇朝宗門都在做些什么!今天我命絕于此已是注定,但是今后那些底層人的遭遇依舊不會因為邪神去留而有任何變化!”
即便是燃燒神力,面對灌攜天威的一擊仍舊是螢火之光比之皓月。唯有最后的話語傳了出來,其余一切都化作飛灰,與下方碎裂的山麓一同陷入一個掌形坑洞之中。
片刻過后,封鎖的空間地脈才逐漸解開,流風也開始吹拂,只是沈玉成在半空之中未有所動,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掌印四周也泛起了震動,將方才鎖于地下的爆發能量逐漸傳輸開來。
然而還沒等這些震動傳播開遠,一種無形的力量就將這些震動定住,重新歸于地脈疏導消弭。
“看來我還沒來晚啊!玉成小子,你可要小心點,這么大力道就直接拍下去了,到時候方圓百里可都要生出強震啊!”
地上突然鼓起,冒出短短土石形成了一條巖土巨蛇。
“是我疏忽了,還望蟒前輩見諒。”沈玉成躬身抱拳,略帶愧意的說著。看沈玉成恭敬的樣子,這個蛇形土相也赫然是一位天相的分身。
瞅了瞅沈玉成,這個土蛇居然開了口:
“行了,行了,現在還是把這里的邪神氣息消去為好。前些年才為這里梳理地脈,今天又來這里給邪神掃尾,這個新開辟的州也真是多災多難啊。沒有天相愿意前來鎮守,我們兩個在附近州里的就要多來這里跑,也不是個事啊!
這個州郡本來界門就不穩固,這樣的事情又發生了,神靈殘留氣息與域外勾連,今后這個州郡恐怕就沒有以前太平嘍!”
土石巨蛇的聲音沙啞無比,卻是因為這聲音原本就是體內砂石摩擦造就,屬于真的‘沙啞’。
“以前就太平了么?”沈玉成苦笑一聲,“還請您多費心力,平息這里的巖災地難,我去告知這邊的郡守,讓他組織人手清理散落周邊的邪祟怪異。”
巖蛇點頭應允,沈玉成隨機散成煙云,前去尋找郡守下派任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