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平定之后,一直留在車輦之中的那位塔依瑪的公主,諸位衛兵與侍女的主人,聽到了很多種說法。
“那蟲子遮天蔽日,得有上百米高!哇一聲,和地震一樣!所有的衛兵大人都嚇到了,我看到有人尿褲子了!”
“我等在首領大人的統御之下,死戰不退,抵御怪物!請主人放心,只要我等在此,絕不會讓大人陷入危險之地。”
“我什么都沒看見嗚嗚嗚,公主大人,對不起,我腿軟了沒看清楚.......”
不過不管他們有著多少種千奇百怪的表述,在他們口中那蟲子到底是幾米高還是幾百米高,在場的衛兵到底是死戰不退還是刀都沒拔出來,他們對于那個神秘騎士的描述,都像是在講述一位神話傳說中的人物。
但當這個人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種希望中的英明神武、氣度不凡,那種走路都仿佛帶著光輝濾鏡、舉手投足仿佛有神光籠罩的幻想,都像是琉璃杯一樣一碰就碎。
她只看到了一位身形并不出眾,裝扮也稱不上風姿的普通男性。只有眼睛,只有他黑得如同深邃夜空的眼睛,讓人難以與他對視。
“小女子已經獲悉,您要求了不菲的報酬。”塔依瑪的公主怯生生地看著白袍下那雙銳利的眼睛,“可眼下,小女子并不能拿出如此數額的現款。”
拉娜看了看她,這位富得流油,幾乎超越了拉娜過往享受的少女,居然對要支付的報酬支支吾吾難以啟齒,不禁長大了嘴巴。
“喂,你和別人要了多少錢啊!”她連忙拉住周培毅的袖子,壓低了聲音問。
盡管她的聲音很輕,但也能傳遞到塔依瑪少女的耳中,盡管隔著紗帳,也能看得到少女的臉上、耳朵上,都泛起了窘迫的緋紅。
“一條命,三十枚銀幣。”周培毅藏在白袍下面的面色一點都不覺得慚愧,“我覺得這是公道的價格。”
周培毅很清楚,當時談生意的時候是乘人之危。
那位護衛統領其實也出不起錢,決定不了數額如此巨大的款項,但對他而言,自己的性命與主人的性命,都是遠遠大于三十枚銀幣。
可如果包含著其他人呢?在他看來,那些女眷和衛兵,真的也值得三十枚銀幣的代價嗎?
周培毅沒有給他討價還價的余地,否則,他很可能會要求只支付兩人性命的報酬。但對周培毅而言,這里所有人的性命都是相同的價格。這里的三十人,要么都活,要么都死。
把自己的性命和別人的綁定在一起,才能讓這些真正有錢的人愿意支付價格。而這個價格,周培毅顯然算得很精準。
拉娜伸著手指,一個一個手指頭掰扯了半天,終于算明白了這到底是多少錢。
“九百!你瘋了!!!”她輕聲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