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伊洛波人那樣的心臟,就無法在身體中存儲力量。無論是周培毅,還是此前無數來到伊洛波的其他異鄉人,都面對這樣的問題。
如果能在這里做個基因譜系的分析,說不定能找到更深層次的原因。
也許,拉娜確實在基因上更接近地球人,接近泰爾露娜人。也許,她也和現在的伊洛波人一樣,被基因工程篩選了表現型。
但無論如何,她現在的心臟都無法承載場能,也就沒辦法成為能力者。除非她足夠幸運,和周培毅一樣擁有場能的權柄,不需要在心臟蓄積能量。
“她只是個普通的孩子。”周培毅輕聲說,不想吵醒這位白天很是辛苦的向導,“我在這具身體里,看不到別人的靈魂。”
“您使用了那.....煉獄的力量。”拉菲拉說。
煉獄的力量本質上,可能是一種放大過的鏈路重構,將兩個原本沒有關系的事物,比如記憶與意志,建立起臨時的聯系。
周培毅現在并不能非常主動地使用這種力量,他只是會被強烈的執念、過去的記憶以及錯位的靈魂所吸引,然后被動地感知到這些碎片的過去。
他撇了撇嘴,說:“她的靈魂是完整的,在這里,我們遇到的所有人,都有一個完整的靈魂。”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么。
“可能......也確實有一個例外。”周培毅表情嚴肅了起來。
“是誰呢?”
“在您昏迷不醒的時候,我見到了法蒂瑪村的‘先知婆婆’。”周培毅說,“那是一位肉身存在的時間遠遠超過人類應有壽命的老人。她用那顆大榕樹的根系,將她自己和地脈緊緊聯系在一起。”
“聽起來,有些像是我丈夫那位傲慢又殘忍的國王父親。”拉菲拉拉長了臉,對于類似的事情印象并不好。
周培毅點頭:“拉提夏王是拾人牙慧,人造了世界樹,企圖獲得超越限度的壽命和力量。無論是在他之前的太陽王,還是卡里斯馬大帝與青銅神樹,都在用相似的方法,追尋強大。”
“這里的先知婆婆,她有什么不同嗎?”拉菲拉問。
“那棵榕樹已經近乎枯竭了,它能從地脈中獲得的力量非常少,但地脈本身,卻非常強大。如果得到了場能的滋養,那棵樹本應該枝繁葉茂。”周培毅說,“而且,她好像知道我們是誰。也知道這個世界面對如何危機。”
“您擔心被她利用嗎?也許她是希望借此危機,從地脈中攫取更多力量呢?”拉菲拉馬上將先知婆婆的形象和自己那位討人厭的公爹聯系在一起。
周培毅輕笑了一聲,語氣一如既往,但眼神卻冰冷異常。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她想要竊取力量,那就要有承擔責任的覺悟。責任必須與力量等同。如果她只想要力量帶來的權力和暴力,實現她自私的愿望,那我自然要毀滅這一切。”
“如果她不是呢?如果這個世界的危機,需要創造一位神明才能解決呢?”拉菲拉似乎意有所指。
“人造的神明只能掩蓋危機,不能解決問題。”周培毅搖頭,并不打算在這里掉入陷阱,“人類要相信人類自己的力量。”
拉菲拉笑了笑,并沒有再繼續勸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