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吞緩緩放下手機,喉結滾動:“縫面女……出現了。”
“什么?!”
“現在?!”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在這種時刻,沒人會覺得他在開玩笑。
李俊成大步走到窗邊,望向莫谷方向,瞳孔驟然放大。
遠方湛藍的天幕上,突兀地出現一塊黑色,像是有人用蘸飽墨汁的毛筆在宣紙上輕輕一點,濃重的墨色慢慢暈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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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昆侖實在跑不動了。
剛邁出礦場大門時,他確實獲得了短暫的自由,但還是面臨著二選一的境地。
走山路,他要面對的是蚊蟲、瘴氣和野獸,這是天險。
走土路,他面對的就是人禍,他這樣的逃亡礦工一旦被抓住,最好的下場是被押到另一個地方當牛做馬,更多的會直接變成路邊水溝里無人認領的浮尸。
王昆侖糾結了很久,最后還是認為,在這片地界,人禍比天險要可怕的多。
他選山路。
王昆侖沒著急上路,而是轉身回到礦場。
這里只剩他一個活人,遍地都有裝備撿。
他找到一個結實的黑色背包,往里面塞了些還能吃的干糧和水。走到一具破碎的守衛尸體旁,他費力地拽下那支緊握在手中的步槍,又從對方腰間的彈匣袋里摸出兩個滿填的彈匣。
雖然根本不會用,但握在手里,那沉甸甸的手感也帶來些許虛假的安全感。
準備離開時,他腳步再次停住,像是忽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他轉向礦場主任的辦公室,踹開門,將里面能找到的所有寶石和現金一股腦地塞進背包,直到背包被撐得鼓鼓囊囊,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
這銅壺是什么?昨天那個恐怖的女人是什么?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唯獨活下他一個?
王昆侖想不了這么多,非要去想腦袋會爆炸的。
他暫時只能想一些簡單的,比如帶著錢回家過好日子,這一背包的寶石和現金,算他三年多的工資一點都不過分吧?
就這樣,王昆侖背著背包,一手抓槍,一手抱著銅壺,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礦場大門。
可就當他剛邁入叢林時,懷里的銅壺突然輕微一震。
“咔噠。”
他還沒反應過來,那看似嚴絲合縫的壺蓋竟自行攤開,脫離壺身,“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然后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撥動,骨碌碌地朝他身后的方向滾去。
沒滾多遠就停下來了,王昆侖皺了皺眉,小跑過去撿起,對準壺口,用力按緊,還下意識地拍了拍。
“這下總行了吧。”
他抱緊銅壺,再次轉身面向叢林,邁步。
“咔噠。”
熟悉的聲響。
壺蓋再次彈開,掉落,依舊朝著他身后的方向滾去,這次滾得更遠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