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戀是不可以的。她家那位愛操心的監護人雖然嘴上不會反對,但心里一定怕影響她學業,又怕她吃虧吧。
她不想讓他擔心。
明明是這么想的,回過神來,簡小愛卻發現自己已經把頭發重新梳了一遍,甚至還借了一只唇彩,正對著鏡子慢慢地描。
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僵了兩秒,她懊惱地扯出手帕紙,用力擦了擦嘴。
這樣看起來自然多了。
她轉頭望向窗外。窗上的彩虹已經淡得幾乎看不到了。校園里變得冷清。
桃源公園前有座音樂噴泉,一向是市民消暑納涼的好去處。半個月前,簡小愛就是在這里遇到了林清瑞。那時她還不知道,他會在兩天后轉到她的班級,還被欽點為班長。
作為一個轉學生,他優秀到不可思議,甚至有些不真實。
遠遠的,樂聲飄了過來,是克萊德曼的“愛的協奏曲”。
簡小愛小時候有段時間迷上了“衛斯理系列”偵探小說,蹲在書店一看就是一天,那時書店總是放這首歌。伴隨著鋼琴聲,書中的殺人狂、外星人、冷血異形一一現身,他們狂笑,他們尖叫……叫聲一直鉆到你心里。
像形成了條件反射的狗一樣,直到現在,簡小愛聽到這首“愛的協奏曲”,心臟還會瞬間跳快一倍。
音樂噴泉近了。
他在那里。林清瑞就站在噴泉旁。
簡小愛以為自己又要臉紅了,但并沒有。似乎糟糕的音樂將她的害羞和忐忑全抹殺了。她走到他身后,喚道:“林清瑞。”
漂亮的男孩子轉過身來。他背對著噴泉燈光,表情看不分明,但聲音是溫柔的:“你來了。”
她抿唇笑了笑。這個笑容更多的是疏離與拘謹:“不好意思啊……等很久了嗎?”
他搖搖頭,邀請她一起去音樂噴泉旁的甜品店坐坐。
她遲疑了一下,謝絕了。
他笑了:“我就猜到是這樣。”他從身后拿出一個袋子,從里面取出一杯奶茶,插上吸管,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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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兩點,她正要出門上課,門鈴響了。
來客是一個金屬味的陌生男人。棕黃短發根根倒立,戴一副墨鏡,鼻棱很高,右耳半排耳釘。穿一條牛仔褲,一件煙黑短馬甲,內搭一件紅t,上面印著一個骷髏頭……
這、這是追債的……?黑社會……
簡小愛往后退了半步,仰頭小聲問:“您找哪位?”
男人站得筆直,嘴抿得緊緊的。
簡小愛手心漸漸出了汗。這棟樓的其他房客剛搬走,現在就剩她一個光桿房東,孤立無援。
她悄悄將手伸進了衣袋,攥住里頭的手機。
簡小愛不知道,男人其實比她還緊張,墨鏡后的視線反復從她臉旁擦過,不敢正視她的眼睛。
終于,他摘下了墨鏡。
墨鏡后的那張臉出人意料的年輕,甚至連“青年”的標準都不到,只能算是少年……不良少年。
不良少年沖著她微微鞠躬,兩個字從胸膛爆出來:“恩公!”
簡小愛一愣,扭頭往身后望……當然那里什么人都沒有。樓里現在就她一人。
她回頭,望著少年:“那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她干笑著,暗地里卻松了口氣。這人好像不是混黑的。
少年直起身,斬釘截鐵:“沒錯。您救了我。我是來報恩的。”
……我怎么不記得我救過你這么個不良系呢。
她仔細瞧了他幾眼,搖搖頭:“對不起,我沒印象……你認錯人了。”
奉上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她伸手去握門柄,送客的意思很明顯,對方卻比她更快一步地抵住了門。
“上周您救了一條狗!”他提示。
簡小愛想了想,是有這么回事。
“……喔,”她恍悟,“你是那條拉布拉多的主人?”所謂的“報恩”是這么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