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鄧布利多,她只在他面前不斷展示自己,真實的自己,他就是介于光明與黑暗之間的那一小塊灰色地帶,承載著自己所有的情緒。
一開始只是抱著好玩的心態戲弄那個小少爺,他真的是又好看又好欺負啊,還要面子的不肯說出去,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發泄包。
不過那些壞想法觸及在那張驚慌的小臉時總會拐個彎子,以一種比較溫和的戲弄方式出現,那也很有趣。
最主要的還是,那時候她就只是自己。
只要他不拒絕,那她就會一步步靠近,靠近那能讓自己有所喘息的灰色,雖然她知道這種感情是畸形的,可是也只有他碰到了層層面具后真實的自己。
說起來,自己究竟是怎樣到了這樣瀕死的境地,最后的印象只有瑪吉那模糊的身影。
隨著黛拉凝神,眼前的圖景開始飛速運轉起來,很快就到了禁閉的那一晚。她看見了偷偷瞟著她的德拉科,看見了不斷抿唇皺眉的哈利,他們大概都因為自己煩心吧。
還有微笑著的自己,簡直就像是一個混跡在人類中的精巧娃娃。
她和德拉科還有哈利分在了一隊,兩個人都不知道如何面對她,連她自己也在思索著海格說過的話。
她當時確信那獵取獨角獸的是奇洛,或者應該說是伏地魔,可她想不明白他為什么需要這個。
自己的血液還是定點會被取走,按他曾經的說法,那足以延續他的生命,如果劃去這一項的話,那就只有海格所說的,那種不生不死的詛咒了。
可是為什么呢,她心不在焉的想了一路,也沒有絲毫頭緒。這讓她感覺更緊迫了起來,敵人還在行動,而她連對方的目的都不能猜到。
她沒有想到,今天真的會碰見那樣的場景,她也沒有想到,伏地魔會向她下達命令。
他用蛇語喊著,‘殺了他’,這個他不言而喻,這個命令對誰而下也不言而喻。
那時候她算是完全宕機了,渾身發冷的感覺再次涌了上來,她沒有動,也不想動。
腦子里那根線繃斷之后,她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自已對威脅朋友生命的厭惡,這厭惡針對黑暗、針對伏地魔、也針對自己。
在那之后,意識一直都不太清醒了。
所以手上傳來拉拽的力道后,她順從地跟隨著那股力量奔跑于黑暗中,全身只有被握住的手上傳來熱度,沒有光亮的黑暗中,她只有那點熱量。
啊,是德拉科啊,是他牽走了快要壞掉的自己,是他一直緊緊握著自己,也是他在跌落時緊緊抱著自己,用他那小身板與自己一起滾過那段嶙峋的坡地。
這個膽小的小少爺拉走了她,在他見識過真實的自己之后,仍舊下意識地拉走了她。
心上熱了起來,這股溫暖在身體里一陣陣向外蕩漾,連帶著面前的雙手交握的圖景也綻出更大的光亮,那光亮刺得黛拉禁不住瞇起眼睛。
光亮背后展現的是越來越清晰的霍格沃茨醫務室的天花板。
“她醒了!黛拉醒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高昂尖叫,是夸西嗎?
盯著天花板,黛拉費力的睜開眼睛,腦子里還很混亂,只有一個認知無限清晰起來。
看來這次,把自己扯回來的是德拉科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