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能找到接近尖叫棚屋的辦法的話,就可以透過它斑駁的窗子看見地上還殘留著的魔法圖案。
如果他足夠博學,應該還能認出那是用來解除牢不可破誓言的黑魔法禁咒。
是以契約一方的鮮血畫咒,獻上生命,來破解本不可以被解除的誓言的禁咒。
昨晚,她在宵禁后跟隨著瑪吉的指引,從打人柳下的一個密道到達了那間破舊的棚屋。
一從密道出來,黛拉就看見了被五花大綁、滿臉恐懼的奇洛,他身邊游移著數十條斑斕的小蛇,有些還是黛拉在書上見過的劇毒蛇。
當跟著瑪吉進一步在這間屋子里前進,黛拉看見了那本已經被翻開到特定頁面的書籍,那本書摸上手就跟她接觸過的所有黑魔法書籍一樣粘膩厚重,帶著不祥的凹凸,宣示著他曾經的污血,那被折起的一頁上猩紅的標題格外矚目。
‘牢不可破—被破解的誓言’
血液、折磨與生命,是構成這個禁咒的底色,如果不是黛拉用了無聲咒,尖叫棚屋大概會再次傳出令人不安的哭嚎。
神智清醒對這位曾被蠱惑的可憐青年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面無表情的女孩不顧他的哭喊求饒,不停取用著他的血液,圍著他徒手在地板上畫出即將終結他生命的咒圖,無數次折磨他心智的蛇類們悄無聲息的圍著他們滑動,構成一幅最詭異的圖景。
不僅是奇洛看不透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就連黛拉自己也很難說明白當時的感受,當咒文最終畫成時,奇洛臉上的表情是黛拉從未見過的痛苦,如果不是無聲咒,他的嘶嚎大概會穿破自己的耳膜。
咒圖的折磨大概只有那么幾秒,黛拉與奇洛都覺得這幾秒無比漫長,當咒文取走它最后的祭品——生命時,或許在場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奇洛就像鄧布利多說的那樣變成了飛灰,一點痕跡也沒留下,只有地上愈加鮮紅的咒圖昭示著這里曾出現過的罪孽。
那咒圖清潔不掉,混淆咒也無法將其遮擋,甚至還會滲透到覆蓋到它上方的物體。
書上說,只有用純凈的獨角獸血液涂抹,才會讓那鮮紅在一個月內逐漸褪去。
伏地魔準備的詛咒黛拉以便附身的血液,最終成為了她消滅罪孽的道具。
銀色的血液附上后頃刻就被吸收,望著那瞬間暗淡不少的咒圖,黛拉顧不得地板上的灰塵,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她緊緊擰著眉,似是十分不解的樣子,但是盯著前方的眼睛沒有絲毫焦距。
為什么,為什么,差不多的年紀,他們在冒險、在做夢,而自己在用生物試驗黑魔法,在剝奪巫師的生命。
恐慌談不上,可悲才是黛拉最深的感受,也就是這樣,才顯得尤其可悲。
熟悉的粗黑袍子從黛拉一直注視著門出來,即使有厚重的袍子遮擋,他們的動作間也帶著顯而易見的雀躍。
看來他們談成了呢,說起來,他們昨晚是不是就呆在格蘭芬多溫暖的寢室里暢談著未來呢?
隔音咒將黑色圓盤發出了短促鳴叫阻擋在內,眼看著雙子在她面前走過,向著帕蒂弗夫人茶館去了,黛拉才解除了身上的隱身咒,她拎著在德維斯和班斯商店里買的魁地奇護具,不緊不慢的跟在興奮的雙子身后。
混淆咒讓雙子感知不到她的存在,黛拉藏在兜帽中的臉顯示出一種極端的陰沉,這種陰沉直到帕蒂弗夫人茶館清新的裝修出現在眼前,才稍稍褪去。
混淆咒在雙子轉身打量的那一剎那褪去,當他們一看向她,黛拉就步伐輕快的沖他們跑了過去。跑到他們身前時,面上的陰沉已經完全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