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金娘,能告訴你是什么時候死的嘛?”
“五十年前,我在二樓衛生間哭的時候聽見了男生的聲音,我想出去提醒他,可一出去就看見了一對明黃色的東西,那像是什么東西的眼睛,總之,我一下就死了。”
“嗯......”黛拉的手支在浴池邊上,她略頓了一下,然后溫柔地說著,“謝謝你的講述,桃金娘,哦,剛好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就當你今天從未來過,我們也從未見過,干干凈凈地忘掉這個下午,好嘛?”
“我很樂意。”桃金娘仍舊閉著眼停在那兒。
“很好,接下來,請你回到你常呆的地方,一個人靜靜呆著,直到明天晚上,”看著桃金娘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黛拉眼睛瞇了一下,她接著用那種溫柔的語調說著話,“我之前從沒見過你,我想那也不是什么會有很多人去的地方,這點要求應該不會讓你困擾吧?”
“好吧。”閉著眼的桃金娘糾結著,好一會兒才這么說道。
“那么,再見,桃金娘。”
“再見。”桃金娘輕飄飄地丟下一句,她穿過墻飄走了。
畫框里的礁石光禿禿的,那位美麗的金發人魚還沒從海里回來,黛拉同這間屋子一樣,一下冷清下來,她收起了臉上虛偽的笑容,隨意兩下洗干凈身上后就爬出了浴池。
每次她讓人變成人偶,她同樣也會變成人偶。
人偶相對于人,除了情緒感知上的差別,還有一項稱得上優點的特質——絕對理智。
在這僅思考自身的一刻,黛拉重新評估了現下掌握的信息——今天的收獲是豐厚的,她確認了過去的里德爾是伏地魔,也確認了自己的眼睛在攝神取念上很有天賦,甚至在對新作品的實驗中,她一定程度上了解了自己眼睛的運作原理。
之前的她,即使是先瑪吉一步了解到克林格雷頓家族,也沒有在瑪吉撒謊時與他攤牌,沒到時機或許是一個原因,但也可能是黛拉出于個人情緒而不行動的一個借口。
黛拉總是在猶豫,因為在她的潛意識里,瑪吉是她的朋友、兄長與父親,可她不能確定自己又是不是瑪吉的朋友、妹妹與女兒,在這些想法得到驗證之前,懷疑會摧毀一切可能。
可現在的黛拉不會顧忌這些,在她寄宿在桃金娘靈魂里的一小片魂回來之前,她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現在的籌碼。
今晚,會是一個和瑪吉攤牌的好時機。
黛拉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她穿好衣服、收拾好挎包,走出了級長盥洗室,之后,她會先去圖書館借上那幾本書,然后就在宿舍里靜靜等瑪吉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