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哈沙-希(這不是件壞事)。”瑪吉輕輕擺了擺蛇尾。
“這可不是什么好的發言,”黛拉面色平靜地開了句玩笑,她將四本書最上面的那本拿了過來,“但我不否認這一點,而且,按照你的說法,我們身上還有更多便利。”
《束縛你的神思》,瑪吉盯著書封上的花體字,歪了歪頭。
“當我意識到窺鏡檢測不到我的謊言后,我就猜測我會不會天生就是一個大腦封閉術大師,”黛拉摘下眼鏡放到一邊,“在這個猜測上,我犯了點原理上的錯誤,窺鏡探測的是靈魂,而攝神取念侵犯的是記憶。”
“但有意思的是,我的猜測并不錯。”黛拉輕飄飄地丟下這一句。
“沙-亞-斯希(你被攝神取念了)?”瑪吉一下抬高了蛇身。
“不,正相反,我攝神取念了一個幽靈,不過在讀取到她記憶的那一刻,我認識到了我大腦的封閉,那是種很奇妙的篤定。”黛拉沖瑪吉笑了一下,她眉目彎彎,看起來溫柔和善極了,卻是看的瑪吉渾身一寒,他太熟悉黛拉曾經的笑容了。
在過去,在一堆麻瓜中,他們是彼此的異端,所以黛拉從不過問;而在霍格沃茨,在一堆巫師里,他們是異端中的異端,黛拉探尋的目光就落到了曾經的彼此身上。
瑪吉并不意外這種探尋,但這是他第一次認識到黛拉冰冷時的壓迫感。
“因為我嘗試加入了眼睛,攝神取念一下就做的太過分了,所以我額外命令了她,”黛拉的停頓在瑪吉開口之前就結束了,她牢牢掌握著這場談話的進度,“然后我就看見了很有趣的變化,那個幽靈的一小片靈魂被染黑了。”
“海希-哈莎-希(你是說,我們的靈魂通過眼睛傳遞了過去)?”瑪吉看起來有點驚訝。
“......”黛拉覷著瑪吉,沒有多說話,她的眉眼又斂了起來,“靈魂短暫的缺失,當然會對人有影響,我想這可以解釋我的變化,至于你,瑪吉,我想是你現在的靈魂要比你的身體要大的多,所以幾乎沒有影響。”
“海-哈-希沙(這是你通過眼鏡看見的)?”瑪吉的蛇尾點在鏡框上,蛇類緊湊的五官沒有過多暴露他的情緒。
“外緣上不能看出這一點,但任意變大變小不是一個常見的能力。”黛拉點到為止。
“希哈-沙-亞希(我之前從沒這么想過,我一直對自己習以為常)。”瑪吉解釋起來,黛拉先前用來展示的那枚窺鏡正安安靜靜地躺在他身前,不過這對在場的兩人來說都只是擺設。
“但我還是要再問一遍,瑪吉,你是怎樣的存在?”
黛拉拿過那三本書,她把其中的兩本書翻開到最后一頁,將‘勃朗特·多洛朵思‘的名字連同出版日期展示在瑪吉面前,而第三本,她翻到了有著克林格雷頓家徽的那一頁。
高超的撒謊者總是將謊言掩蓋在一定限度的真實之內,而敏銳的人總能依靠那一定限度的真實追蹤到謊言或真相的痕跡。
(你們家族忠實的仆人,黛拉,多洛朵思受盡詛咒,卻也極受寵愛,蛇佬腔與邪眼都是你們血脈中的天賦,我的這雙眼睛就是勃朗特尚在家族中時被改造過的。)
瑪吉一下想起了他當初的回答,也注意到了黛拉關注的點——被刻意隱瞞的家族,以及,勃朗特和自己這條蛇至少在四百歲的年齡。
這兩個點,一個關于謊言,一個關于真相。
但更讓瑪吉在意的,是黛拉一下放出了太多籌碼,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
一方面,黛拉限定了他的回答;而另一方面,瑪吉不能確定黛拉還有沒有其它沒擺出來的籌碼。
屬于信任的博弈,開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