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時的行為準則其實很簡單,總結起來只有兩個字,【不該】。
不該拿的別拿,不該做的別做,不該說的別說。
作為黛拉·里德爾與魁地奇球員之間的中介人,他建議朋友按規則把火箭弩賣給里德爾,不多要不少要,他也只拿自己該有的中介費,同樣不多要不少要。
作為有著正常是非觀的巫師,即使知道黛拉·里德爾背后勢力強大,他也不去攀附、不留下以后可供往來的人情。
作為正在追求貝爾琳達的周雨時,他深知家庭背景是貝爾琳達心中的一根刺,所以一直小心規避和家庭有關的話題。
但是......
“因為平常聯系的少,我總是過節的時候才能收到一兩封信,”周雨時沒有回避貝爾琳達的視線,“而在學校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詳細的問我家庭情況。”
如果想和貝爾琳達更近一步的話,就必須打破“不該說的別說”這個準則。
“不得不說,巫師們只會看血統,好像只能分出來三種人,知道你是個混血、純血或麻種就行了,完全不像麻瓜世界,”說著,周雨時向前一步,走到兩位女士面前攤開手展示自己,“我被喊過好多次,嗯--那不是個好詞,跟我的亞裔背景有關。”
“你修理他們了嗎?”貝爾琳達眨了一下眼睛,臉上看不出情緒。
“狠狠修理了,并且不管我是不是巫師,我都會狠狠修理他們,”周雨時半空中的手放了下來,他眸子一垂,“畢竟,他們在侮辱構成‘周雨時’的一切。”
貝爾琳達的唇角勾了勾。
“不過,學校里的安逸也很不錯,”周雨時理著披風走回貝爾琳達身側,眉毛短暫又輕微地皺起后,他又補充了一句,“觀念差異讓那些歧視變得很可笑。”
貝爾琳達的唇角恢復了原樣,她看了周雨時一眼,倒沒有多說什么,然后輕飄飄地把視線移到了正前方。
歧視確實是可笑的,但在貝爾琳達看來,逃避歧視的行為同樣可笑。
最后那句話是多余的,周雨時應該知道這個,他還是說了。
為什么呢?
將二人微表情盡收眼底的黛拉有些不明白,周雨時一開始說的很好,既避重就輕地回答了問題,又轉移了話題,新話題甚至還能巧妙地傳達貝爾琳達想聽的話,腦子轉的這么快的家伙,為什么還要加上最后那句呢?
懷著這樣的疑問,黛拉在過了一小會兒就恢復原樣的貝爾琳達的帶領下前往了她一早選好的麻瓜街區。
八九點鐘,正是節日氛圍最烈的時候,街上全是人,家長領著孩子、朋友牽著朋友、女人挽著男人,不同的房子布置了不同的主題,古堡的幽光和樂園的暖光能同時打在一個人身上,有趣極了。
“你真的不想被我們帶著去要糖么?我們可還餓著肚子呢,黛拉。”剛往街上走了兩步,貝爾琳達就看向了一臉興味打量周圍的黛拉。
“......”黛拉飛速瞄了周雨時一眼,然而對方立馬移開眼睛,采取跟她剛剛一樣的看客策略。
貝爾琳達,可怕的女人。
周雨時,陰險的男人。
黛拉最后妥協了。
在貝爾琳達和周雨時或期待、或戲謔的注視下,黛拉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一個扮成愛麗絲夢游仙境中兔子先生的男人拎著南瓜糖籃熱情地打開了門,在他手放進籃子里做出抓糖的動作之前,黛拉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放到身側,做了個簡單的騎士禮。
“我和我的女王游歷至此,遇上了一些糖果危機,還望您能慷慨解囊,”黛拉先是低頭這么說著,然后抬頭沖這位先生微微一笑,“另外,不給糖就搗蛋。”
“這太棒了!”反應過來的兔子先生哈哈大笑,抓了一大把糖給黛拉,黛拉用這把糖堵上了貝爾琳達的嘴。
“你做的很好呢,真的不再去玩一玩嘛?”貝爾琳達邊跟路上和她打招呼的人風情萬種地揮揮權杖,邊不死心地問著黛拉,她身后護花使者姿態的周雨時則在注視貝爾琳達之余,用冷酷的眼神看向每一個沒眼力見的男人。
啊,他下次也該瞪瞪女人的,有黛拉在身邊時,是周雨時最有這個概念的時候。
“糖果不能多吃,”黛拉抽出嘴里含著的棒棒糖,淺笑著斜望向貝爾琳達,“或許女王大人能去讓他們把糖果奉上?”
“他們會把一切獻給貝爾琳達的。”貝爾琳達擺擺手,終于不再問了,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不時對今晚街上的裝飾和活動發表幾句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