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還在繼續,黛拉的治療計劃也提上日程,她知道了自己其實每天都在吃藥膳,并且在藥配齊之前一直都要吃。
食補之外,唐雪霽硬性要求她每天要有一定運動量,并且要找一件新的事情去學去做來轉移注意力。
那又好吃又補人的藥膳當然非同凡響,不過運動和新事物的建議這一聽就和所有心理醫生說的套話一樣讓人提不起什么興致,在貝爾琳達每天拉著她出門逛街、周雨時也總找她下棋后,黛拉才意識到醫生的話不都是對病人說的。
或者說,不都是對當時的病人說的。
她心里還是壓了很多東西,但現在的她幸運地不再是一個人,并且身邊的人無私地比她更想延續這個生命。
慢慢地,她也就真正聽進去了醫生的話,認識到那些套話同樣是真正的良方。
而且她在這里又交到了朋友,唐霙,一個沒什么心眼的熱情朋友,本來有一個說話聲音總是上揚的開朗人在身邊就足夠熱鬧,唐霙她看起來也沒什么心眼的唐霮還總陪在旁邊,又更添了人氣。
其實最先幾天,那個長頭發的唐霦也來了,總帶著他漂亮的一張琴過來,黛拉喜歡琴弦波動時振出的“錚錚”聲,那和首都踩過的青石板路一樣透著歷史的回音,清透又異樣的渾厚,直達內心。
但是,唐霦那打轉在她身上的好奇視線和似有若無的孔雀開屏的樣子就不太讓她自在了......
好在過幾天那種孔雀開屏勁兒也就下去了,好奇也漸漸褪去,和他的下棋和撥琴也更讓黛拉享受了。
至于唐霩,不用懷疑,他基本沒來過黛拉的房間,總是院子里匆匆露個臉后就跑了,嘴上都說去看著最小的唐霶和唐霂。
唐霩這種避讓的行為在黛拉的意料之內,不過和他性格迥異的幾位兄弟姐妹放在一起,黛拉倒也發現了有意思的一個共同點——他們都不怕她。
這一點說起來好像沒什么,但其實是很難得的。
黛拉難道是到了z國才討人喜歡的么?她出眾的外貌、脫俗的氣質和機敏的才智難道是到了z國才被欣賞?
黛拉本身是個迷人的人,如果沒有冰冷的身份,愛慕者和追求者無數會是她往后人生的常態,但偏偏是那層冰冷的身份,使得很多愛慕都被仇恨和恐懼曲解。
但是這里的一群孩子,即使在知道她的身份后也都沒有怕她。
黛拉是個細心的人,很多細節都告訴她過年身邊的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
周雨時自不必說,唐霩初見她的態度也不必說,唐霦一下竄的太高的好奇也說明了一切,黛拉也發現某一天那對龍鳳胎看向她的眼里也有淺淺的訝異。
他們都知道,但是都只到知道而已,甚至都沒有多問她兩句。
這種態度很讓黛拉喜歡,也就是這樣知道了也從心底沒有異樣的表現,多給了黛拉一些完全接受黛拉·里德爾各個身份的信心。
果然還是得更往外看看,只呆在熟悉的地方,就算是任自己把玩的地方,也是局限住視野了。
年一天天過去,黛拉的心情也一天天變好,然后可以預見又不情愿的,年要過完了,她新交的一群朋友要各自回去了。
唐霙拉著她的手嘆著氣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然后唐霮放了首歌,說話一向不如妹妹花哨的他用句歌詞安慰了她們一句,叫“聚散終有時”。
唐霙少見的贊同地看向她不成器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