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御醫來,宴姝這里便先有了異狀。
“冷……”她喃喃著往被子里躲。
可她分明是人魚,按理來說,不會冷。
沒有什么地方能比海底更冷。
“姝姝,等等,太醫很快就到!”秦謨慎有些無措,他只能將拿來被子,緊緊裹著宴姝,然后又將湯婆子拿來好幾個,統統塞給她。
可是那湯婆子泛著的熱氣,剛一靠近她,便消散不見,隨即,那湯婆子也冰冷僵手起來。
秦謨慎皺眉,上前去,錦被卻也凍的發僵。
而床上之人,寒霜漸漸攀上眉目。
她羽睫還在顫動,可是卻也逐漸冰凍。
“姝姝!”
秦謨慎猛地喚出聲,可大殿的門很快也被凍上,原想叫人抬熱水來,此刻也沒有用了。
……
“這是哪里?”
宴姝皺眉,有些不確定的邁出第一步,這地方看起來古怪至極,面前宮殿,像是用玄冰造出的一般。
世上怎么會有這種地方?她又怎么會出現在這?
“來了?”
飄渺悠遠的聲音自宮殿之中傳來。
“這里有人?這是哪里?”宴姝有些緊張,脖子上的靈石此刻也不見了。
她和靈石除了奪舍前讓它暫時跟了宋虞以外,便沒有分開過。
眼下又是什么情況?
“別緊張,我不會害你,進來說話。”那聲音再度響起來。
宴姝心中警鐘大作,可是她沒有退的機會,因為殿門開了。
宮殿大門打開一瞬,她像是被人卷入其中一般,轉眼之間便做到棋局之前。
“我不會下棋。”她如是道。
在她對面那人白袍加身,容貌卻看不清,分明沒有帶任何遮擋,可卻像是籠了一層薄霧,讓人無法直視。
感到宴姝直勾勾,不加掩飾的視線。
那人一笑,捻起白子自己走了一步,又執黑子,“本尊知道你不會,也沒想跟你對弈。”
“不過,小丫頭,直視神明可不是什么好禮數。”他語氣淡淡,說話間依然將黑子落下。
落子瞬間,宴姝目光忍不住看向那雙手。
素白修長,骨節分明,只是看上去隱約又帶了寒氣,僅僅是看一眼,便覺得自己也冷了幾分。
“你是誰。”她問。
眼神再度看向棋局,她看不懂這個,可正要挪開眼,棋子竟如冰塊般,突然變得透明,緊接著便顯出一幕幕景象。
“秦謨慎!”
她驚呼一聲。
畫面中,秦謨慎神情悲慟,抱著她的尸體站在崖邊,遠處,風云變色,海浪翻卷,入眼便如同直面死亡,絕望壓抑。
秦謨慎似乎悲鳴一聲,隨后便抱著她的尸體,縱身一躍,剛跌進海中,卻突現一道藍光將二人包裹,隨后二人雙雙消失。
宴姝蹙眉,不太理解這是怎么回事,“這是…怎么了?”
“這盤棋連未往棋,棋局兩端之人的未知,過往具在此局了。”那人說著,又下一白子。
這次的畫面又變得不同,秦謨慎一身白金禮服,站在她從未見過的純白樓宇。
那里看上去很是夢幻瑰麗,卻讓人無端感到高閣清寒。
秦謨慎的背影很孤獨,只是一眼便讓人感覺難過。
“既然是未知和過往,為何看到的卻不是我?”宴姝眼神并未挪開,只出聲問道,“他怎么了,為什么這么孤獨。”
“孤獨嗎?”
那人笑了笑,自問卻未自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