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被破開一大半,里面的東西便也露出大半。
那是一具幾乎只掛了幾縷肉的尸體,骨頭泛黑,身上僅剩的幾絲肉高度腐化。
“這是誰?”宴姝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
這尸體詭異之處便是,沒有尸臭味,以她的嗅覺也未察覺。
“快走,快走,帶我離開,我不想死!”慕容錦好像很怕這具尸體,哪怕已經縮到墻角,還在不住地企圖后縮。
看她這樣,宴姝心里浮起一個猜測,她再度將旁邊的地板也砸開一些,幾片巴掌大的衣物碎料便靜靜躺在尸體手邊。
“你吃了華儉?!”宴姝失聲道。
倒不是害怕,她只是有些接受不了。
因為自己害怕被當作“魚”吃掉,所以自己吃了自己的夫君?
宴姝忍不住,胃里升騰起一陣惡心之意。
她以前看典籍,確實看到過人類饑荒之時會易子而食,但是這明明是不殺人就可以避開的災禍,居然……
“是,我吃了他,我吃了他怎么了?我吃了他,我就能活,我做錯了嗎?”慕容錦眼見被拆穿,也懶得解釋什么。
她神情很冷,全不在乎地看著宴姝,“你也可以吃了秦謨慎,只要結發夫妻吃下自己的另一半,他的靈魂就會被鎖在你的屋子里,那些怪物就不敢靠近,也沒辦法進入房間。”
她說到這里居然有些興奮,更甚至試圖攛掇宴姝一起做這樣的事。
“你瘋了。”宴姝冷淡道,將水壺里最后一點水潑在她頭上,“我和你不一樣,你吃人,怪物也吃人,你與怪物何異?作為怪物活下來,還不如作為人的時候慨然赴死。”
冷水澆透慕容錦全身,她打了個激靈,眸間冷色褪去,又開始害怕起來,“你還愣著干什么?這個屋子已經沒辦法庇護人,你帶我走啊?實在不行,你松開我,我自己跑!”
“等死吧你。”宴姝冷眸睨她一眼,當著她的面打開房門離開。
她走的時候沒有關門,那門大剌剌開著,有沒有怪物進去,便看慕容錦造化了。
宴姝走之后,便直接去了甲板。
她們自從上船之后,住房便是往上走,而一直沒見過向下的通道。
那些怪物卻明顯從船下而來,說不定,找到向下的路能夠找到解決方法。
“主人,我覺得沒這么麻煩。”靈石試探著開口,然后開始闡述它的猜測,“這些東西之前被困在下面,為什么沒有動靜,肯定是被什么嚇到了,或者有什么東西讓他們害怕。”
“而后來,慕容錦她們殺人,血腥味刺激下面那些怪物,所以她們克服恐懼,不管不顧地上前。”
宴姝沉默兩秒,猶豫著開口煞了風景,“我知道,我想下去,也是想找到她們怕什么。”
“你試試水?”
靈石這話像是沒話找話一般。
宴姝正打算忽略它開始正事,可它下一秒又道,“方才,慕容錦幾次不對勁,你一澆水就變臉了。”
“而且之前,你剛回船上來,那個假阮泠便只敢忽悠你,實際上不敢真的動手,那時候你也是渾身濕透的。”
“再加上,她們在船下,四周便是被水包裹的,如果說是怕水,完全說的通啊。”
靈石很像是胡亂猜,可分析卻又不無道理。
宴姝沉吟片刻,跳下海去,拿個小瓷瓶裝滿海水,隨后上船抖落水星,又烘干頭發回房。
她動作又快又輕,避開怪物進了暗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