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凌瑾晞從善如流,越過喧鬧的人群,帶著她悄悄上了茶樓的靜室。
門一關,所有的嘈雜都被隔絕,也難怪討厭吵鬧的季微涼能在這里呆那么久。
捂著臉縮在榻上,季微涼背過身,「你走吧,快走。」
「你還好嗎?」
「……小孩,我與你素不相識,你莫要攀扯。」季微涼有些心慌,這小子該不會把她認出來了吧?那可麻煩了。
「我這段時間都在修煉讀書,竟然不知道有間茶樓是你開的。」凌瑾晞本就專注,為了避免自己分心,他自來不會刻意追求熱鬧。
「凌……你看看這張臉,你認識我嗎?」季微涼氣急,露出自己老了三十歲的臉,湊到他面前。
「你的臉怎
么變成這樣了?」凌瑾晞伸出手,輕輕撫過季微涼眼角的皺紋,目光清澈又溫柔。
「你,你你,你怎么會,你怎么能肯定我是你認識的人?!」季微涼打開他的手,她吃的可是化容丹,毀容的好嗎,為什么這小子一眼就能認出來。
「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啊。」凌瑾晞一臉天真,他不明白,她即使老去了,不也是他的未婚妻么?
「我又老又丑,你還要我當你未婚妻?!」季微涼簡直懷疑這家伙是變態了。
「季微涼,你到底怎么了?」凌瑾晞握住季微涼的手腕,想要她冷靜一點。
「我,我變成這樣了,金丹還碎裂了,你還要我當你的未婚妻?」季微涼哭笑不得,藺奚要娶一個死人,而這小子竟然要娶一個老太婆。
「我既許諾,必不負諾。」凌瑾晞微微皺眉,「我本想著,等這里的事解決了,我要去西洲,再過五年我才能回來娶你。」
「我憑什么等你。」季微涼生氣地別過頭,她憑什么要等他五年。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你怎么會讓自己變成這樣?」凌瑾晞垂下頭,斟酌著開口,「你不是說去哪里對你都一樣嗎?那你愿意和我去西洲么?」
「你確定要帶著我去西洲?你不怕我給你添亂?你不是還要當西洲魁首么?」季微涼抽回自己的手腕,她才不要被人管束呢。
「我確實想成為西洲的魁首,而且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不要人照顧!」季微涼瞪著凌瑾晞,「我為什么會需要你照顧,我是金丹修者,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因為我是女的,所以你覺得我需要人照顧?」
「我曾經覺得人與人永遠不可能互相理解,永遠不會有人理解我。」凌瑾晞緩緩開口,目光輕柔,語調緩和,「慢慢的,我覺得不理解也無所謂了,因為每個人的內心都有孤獨的角落。」
「你到底想說什么?」季微涼不喜歡聽這些廢話。
「我一生都無法理解你,但是我們可以一起看看這世上的風景。」凌瑾晞有些羞怯地開口,他當了那么多年瞎子,對人的容貌其實沒有太多感覺,季微涼什么樣都沒關系,她只是季微涼,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責任。
「呵,看你當上西洲魁首嗎?」季微涼抹了一把臉,「你要我當你的老師?」
「哈?呃,也可以。」凌瑾晞有點無措,季微涼怎么會理解成自己想要個師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