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城人太天真,他們以為,只要不反抗,仙息堂就能放過他們。
卻不知道,從仙息堂出現在洪城之前,在仙息堂踏上越州之時,就已決定要殺了他們。
反省?
為何要反省?
他們只是遵從師門的命令,他們只是完成自己的任務,他們也是受害者,他們也或許痛苦過。
這一幕對林師兄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沖擊性,他已經看過太多太多。
但是這一幕對整個越州,卻有太大的沖擊性。
有間茶樓內,顯影玉簡前,無數越州人咬著拳頭泣不成聲。
洪梨很美,燦若玫瑰,一身紅色大氅的她,既有女孩的嬌憨,也有女人的明媚。
她像每一個越州女子的縮影,是女兒,是姐妹,是妻子,也是母親。
若是放任仙息堂繼續為惡,那么越州會有多少女子,會不得不像她一樣,飛蛾撲火一般英勇,卻只能引來敵人的嘲笑。
烈火中還有哀嚎,無數洪城人被逼著跳下一個個深坑。
那是他們親手挖的。
在他們自己的城中。
他們絕望到麻木,因為他們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五行煞靈陣陣眼的五行之人,都是修者,或許有走失過家人的那些家族,都可以看看,也算是最后見上一面了。」林師兄淺笑著,冷漠得近乎冷血,目光掃過那群被封靈鎖捆縛的三百多位修者。
在五行煞靈陣外,他們都有自己的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夢想,可是進入了五行煞靈陣,他們只是材料罷了。
「越州人其實修行的天賦很好,越州人大部分至少能成為低階修者,越州就是仙息堂的樂土。」
當直面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實,有多少人能夠撐到最后?
禹白夢看著手中的顯影玉簡,面無表情,她心里有一團火,一直燃燒著,但是到了今天,她才終于明白,那團火為了什么而燃燒。
「走吧,我們去洪城。」禹白夢沉聲下令。
她的戰部亦跟著她,默默的準備著,擦拭靈劍,補充糧草丹藥,檢查隨身符令。
這是她一手帶出來的戰部,他們很多都是普通人,被禹白夢選中進入戰部才開始修行。
曾經,對于他們來說,這只是一份活計,和種地一樣,和賣菜一樣,這更多的是為了生活。
可是如今,在看見了洪城發生的一切之后,他們大部分人都在慶幸——他們是戰部!
即使目睹了麋安城戰部的壯烈,他們感到更多的卻不是恐懼。
如果麋安城有足夠的戰部,是否洪城就能有更多的人逃出去?
或者,洪城的悲劇根本就不會發生!
西越越龍淵。
「阿蕪,是阿蕪!是我的阿蕪!旭郎,救救阿蕪,救救阿蕪!」女子哭到近乎暈厥,她心愛的幼子,還那么小,那些人就要……
「靜姝,靜姝別看了。」男人抱住妻子。
「啊!為什么,為什么我一開始沒有立刻出發去南越,為什么?!」女人哭著嘶吼。
越龍淵不問外務,他們本不覺得南越的事能與他們有什么關系。
有間茶樓的顯影玉簡,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消遣,看個熱鬧,隨口感慨幾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