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高手,還未出手,其實彼此心中已然有了勝負。
雪歸塵有些失落,他自問比誰都要努力,沒想到還是不夠。
「流水不爭先,武道的本質不是你死我活,而是兼收并蓄,彼此學習。」季微涼收回發簪,順手挽好散落的亂發。
「我是西洲人,你是越州人。」雪歸塵能修煉到如今,自然也是聰明人,怎么可能不懂季微涼的言外之意。
「我也不需要你現在決定任何事,明日此時,你就會有答案。」高手與高手之間,想要徹底瞞住對方,那除非是比對方強了太多太多。
季微涼很強,
但是還不至于登峰造極,就像雪歸塵說的,他一看見季微涼就已經識破了她的身份。
雪歸塵并沒有挑明季微涼的身份,這本就是一種示好,季微涼故意挑明自己的身份,即使表明自己的態度,也是一種威脅。
早知道季微涼身份的時候,雪歸塵還沒有出手,甚至把她們帶回自己的地方,證明雪歸塵已經讓步。
「越州,還能贏嗎?」雪歸塵看向院外,院外不遠處就是劍坪,這段時間這里只有他一個人。
一枚丹藥就能輕松提升修為,延年益壽,那么何必還要日日苦修?
西洲人早已看不上修行了,甚至連坐下來入定打坐都極少。
他們游走于和門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只要搞到丹藥就好,一枚丹藥頂數年,乃至數十年的修行,更能讓人從練氣期直接變為金丹期。
多少人被困在金丹期?qs
苦修不一定有結果,但是丹藥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雪歸塵問的是越州,實際上他心中知道,真正沒有勝算的,是西洲。
「你聽,外面是不是很吵。」季微涼笑著。
「你,做了,什么?」雪歸塵問。
「你不應該問我做了什么,而應該問西洲某些人做了什么。」季微涼嘆了口氣,「走吧,去看看我必須來的理由,或者,你不敢。」
「……你走吧。」雪歸塵閉上眼,他不想,也不能知道。
一旦他知道了,他的立場就將徹底轉向越州,所以他寧可不知道。
「我并不嗜殺,如果可以,我不會殺任何人。」季微涼將一枚納戒塞入雪歸塵的手中,「相逢便是緣,如果可以,下一次我們痛快地打一架吧。」
雪歸塵握著那枚納戒,聽著季微涼離去的腳步,心中有萬千潮涌。
羨慕?嫉妒?還是敬佩,憐憫?
她是越州人,貧苦的越州,低賤的越州,卻擁有更公平的斗場。
她想要什么,都可以靠自己的刀去得到。
「做個瘋子也挺好的,可惜有的人,連發瘋的資格,都沒有。」
「小貓兒,你不怕的嗎?還叫他雪君,我看著他都快惡心得吐了!」花茗咋舌,她實在不明白,季微涼為什么要對那個家伙表明身份,甚至還送那人東西。
「誰想受傷呢?明明身體上已經承受了那么多痛苦,還要因此被人歧視,難道那是他的錯么?」季微涼笑笑,「走吧,我們不說他了,趕緊去救人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