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赤虹界弟子立時被弩箭吸引了注意力,圍攻姜澤的那些人也露出了一絲破綻。
也就是這一絲破綻,藺家戰部趁勢突入,強行將姜澤,和他身邊僅剩的幾個越州修者,搶出了包圍。
就在剛剛,季微涼以傳音術下令,如果救不出姜澤,藺家戰部,一個也別想離開這個結界。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兩句話間,戰局就是如此瞬息萬變。
季微涼賭贏了,藺家戰部救出了姜澤,她也以月華織錦逼退了他們身后的追兵。
此時季微涼身邊只剩下五十余人。
姜澤傷痕累累,面如金紙,他靈力損耗過度,拼上了精血壽元,才支撐到現在。
而他身邊的修者,無一不是如此,甚至有兩個一落地就直接沒了氣息,他們早已力竭,只是一股意氣,讓他們一直強撐著。
季微涼咬咬唇,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其實也無法說什么。
只能
扶住那一桿大旗,站在所有人之前。
「季微涼,你都自身難保了,竟然還想著救人?」螭管事回過神,不由發笑,如今是他勝券在握,想著剛開始季微涼對他的羞辱,他自然要討回來。
「他們是我的戰友,就是我的兄弟姐妹,我當然要救他們。」季微涼強打精神,她其實已經累得不想說話了。
「哈哈哈哈!那我就要你眼睜睜看著你的兄弟姐妹們,一個個慘死!」螭管事很得意,他喜歡看季微涼落敗的模樣,而且,他還想看季微涼跪下求饒的模樣!
「上了戰場,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我們都有這個覺悟。」季微涼平靜地超乎螭管事的想象,這讓螭管事的快樂大打折扣。
「如果不是你們來禍害越州,我們本不用上戰場,我們可以守著家人安心度日,也可以對著山河潛心修煉。」季微涼說得非常自然,仿佛這并不是生死攸關的兩軍對壘,而是普通的閑話家常。
「赤虹界是來幫助越州的,若不是赤虹界,這些賤民一生都毫無意義,對大道也毫無作用!」
「你口中赤虹界對越州的幫助,難道是拿我們的兄弟姐妹去煉丹?把他們做成人傀?將他們賣到千萬里外為奴為婢?」季微涼突然笑了,「我沒去過赤虹界,我很好奇,赤虹界,美嗎?」
螭管事皺眉,覺得季微涼的話莫名其妙,卻還是回答,「當然,赤虹界比越州不知道好了多少。」
「那你們為什么要屈尊紆貴的來越州呢?你們說是來幫助越州,但是你們占據北越三百年,北越十室九空,如今只剩下三座城,風城甚至不足一萬人。」季微涼有些說不下去了,但是她必須說。
「虞城有十一萬人,泗流城更是有四十萬人,一萬人的城……這就是你們對越州的幫助么?」
螭管事面色古怪,聽到這里他甚至笑出了聲,「這有什么問題嗎?越州人大部分沒有什么用,就像螞蟻一樣碌碌無為,注定福薄壽夭,能為赤虹界所用,是他們一輩子的榮耀。」
「那你有什么用呢?」季微涼反問螭管事,「越州人吃自己種的糧食,住自己蓋的房子,在我們自己的地上,過我們自己的日子,為什么要由你們來決定我們有什么用?你對我們來說也沒用,赤虹界對越州更是荼毒遺害!」
「哈哈哈哈,你也就剩下這一口尖牙利齒了,等你入了丹爐,不知道還能不能這樣嘴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