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睡,起來跟我走。」
黑暗中,季微涼拉著一個小瞎子,一步步在和她差不多高的野草中跋涉。
終于,不知走了多久,天微微亮了,季微涼回過頭看向那個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孩子,「如同美玉一般的朝陽,你叫小晨好嗎?」
那孩子不說話,季微涼也不生氣,繼續拉著他慢吞吞地往前走,直到如愿找到了水源,季微涼才放開他的手,不管不顧地徑自跳進水里。
河岸便,孩子抱著一根木枝,渾身緊張。
直到季微涼自己洗好澡,這才游回岸邊,看著緊張到發抖的孩子,季微涼頓時心
生愧疚,「為什么沒有鞋子也不說。」
「我跟得上的!」孩子答非所問。
「我是問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沒有鞋子。」一路走來,這孩子腳上傷痕累累,現在還在流血。
「我跟得上你的。」男孩局促地動了動受傷的雙腳。
「算了。」季微涼懶得糾結,上前扒孩子的衣服。
「不!不!」激烈的掙扎,細細的木枝打在季微涼身上,是那孩子唯一的自保方法。
「你要洗澡,你太臭了!」季微涼試著和那小家伙解釋。
「不!你走!你走!」小瞎子揮舞著木枝。
季微涼退后了一步,不想刺激這小瞎子,「那你別亂跑,我去抓魚。」
「……」
如果沒有這條河,季微涼說不定會丟下這個孩子,畢竟她不認為自己能在這深山老林養活誰,她自己一個人都不一定能活,更何況帶個小瞎子。
可是有這條河,季微涼就不擔心了。淺灘的水域不時能見游魚,只要布置一個合理的陷阱,她應該可以吃的上東西。
這般想著,季微涼便開始撿石頭,很快,一個圓形捕魚石陣就擺好了。
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小瞎子,季微涼什么都沒有多想。
一睜眼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除了自己是個穿越者,其它的季微涼一概不知。
深山老林中,目前走來,只有小瞎子一個活人,不論是從道義還是生存需要來看,她都得留下這個小家伙,即使那家伙真的臟得要命。
「你在這里等我,我卻撿些柴禾。」
小瞎子不止是小瞎子,現在還變成小啞巴了。
季微涼管不了那家伙,衣食為先,她現在又冷又餓,沒有什么比還有體力的時候,先安排好吃穿更重要的了。
獨自走向山里,蒙蒙細雨帶著寒意,從天而降。
「晦氣。」季微涼道一聲倒霉,這是什么鬼運氣,下雨了就意味著她找不到干柴了,想引火簡直比上天還難。
火,是野外生存最重要的武器。
可以抵御寒冷,黑暗,饑餓和猛獸。
可是要一個兩手空空的家伙,憑空弄出一團火,那簡直和魔法差不多。
可是季微涼沒有選擇,她沒有任何選擇,作為一個穿越者,一過來就被餓死在深山老林,那她能怪誰?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往前走。
不是因為不害怕,而是因為,沒有資格害怕。
季微涼恨不得現在出現個野人,包吃包住,其它什么都好說,溫飽二字的分量,只有失去的時候,才會顯得那么重。
「不論絕色佳人還是曠世奇才,又冷又餓都得死,算了,先把自己茍下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