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貪玩的崽子,不知何時游到了凌瑾晞腳下,出于好奇,凌瑾晞拎起那只小崽子,細細端詳。
其實妖魔有些挺像人的,但是也有許多不像的,也是因此,妖魔與修者的爭斗無休無止。
若說人族的弱者還有那么點活路,那么妖魔的弱者就根本沒有機會活,修者的獵殺,高階妖魔的吞噬,它們就像土里的野菜野草一樣,無人在意。
抱起那只毛茸茸的小東西,凌瑾晞踏著水波走向那漆黑的家伙。
「喏,它跑遠了,還給你。」凌瑾晞笑得燦爛,月夜中
,他卻璀璨如朝陽。
那家伙卻依舊不言不語,不動不移,直到凌瑾晞把小崽子放到它身上,它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也就是從那日起,每一天凌瑾晞練劍,它都會帶著崽子去鏡湖梳洗。
凌瑾晞習慣了,學宮內的學者們也習慣了,反正它沒有逃跑,也沒有傷害任何人。
月光下,少年舞劍,黑石一般的家伙就站在一旁。
舞畢,凌瑾晞飛到它身邊,開始對它絮絮叨叨,「啊,好難啊,未央學宮的課業好重,劍術也好難學,我好像總是做得不夠好,尤其是獨孤九劍,真的太復雜了,里面說漁網都是武器,真是難以想象,還有天玄的課程,和我在……之前學的完全不一樣,真是讓人苦惱。」
凌瑾晞絮絮叨叨,那家伙一語不發,等凌瑾晞說夠了,它便帶著那群妖魔小崽子離開,就像它來時一樣無聲無息。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快得連凌瑾晞都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當月光全部散盡,越州的夜越來越冷,當鏡湖被冰面覆蓋,季家封了鏡湖和淺魚林。
裹著厚厚的衣服,凌瑾晞呼著白氣,為了他的夢想,他不允許自己脆弱,也不允許,自己思念,他不該再來鏡湖。
搓著凍紅的手,凌瑾晞告訴自己,他只是習慣而已,習慣了鏡湖的風,習慣了鏡湖的冷。
又是一夜孤獨,孤獨的練劍,孤獨的回家。
這是凌瑾晞的選擇,他不是一個愿意為別人停留的人,他不是一個能為別人停留的人。
與其說他享受孤獨,不如說他選擇了孤獨,因為不夠強大,所以選擇強大,他寧可付出一切去交換那強大,孤獨,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代價。
華珍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凌瑾晞,不由開口,「凌師弟,那么冷,你還每天來淺魚林練劍啊?!」
裹著厚厚大氅的凌瑾晞這才抬起頭,笑著對華珍打招呼,「華師姐,你怎么也這么晚?」
華珍晃了一下手中瀕死的小妖獸,「這段時間醫齋那邊試藥的妖獸老是逃跑,我這不是幫忙來看看么。」
凌瑾晞微微皺眉,他看著那有些眼熟的幼小妖獸,心里有一點難受。
「哈哈哈,你還小,看見這些不舒服很正常,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還要去抓妖獸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