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血腥味,你今天殺了人?」那家伙放開了凌瑾晞,它似乎并不緊張,至少沒有凌瑾晞以為的那么緊張。
「我以為你不會說話。」凌瑾晞對殺人的事避而不談。
「確實花了一點時間。」
花了一點時間學會說話?那么這個妖魔確實靈氣非凡。
「你很餓吧,我去給你找吃的。」凌瑾晞寧可它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妖魔。
「不用。」那家伙披著凌瑾晞的斗篷,站了起來,「或許,你可以叫我季微涼。」
「……」
季微涼?!
怎么又是季微涼?!
凌瑾晞無語,只覺得這家伙只是聽他提起過季微涼,所有才用這個名字吧。
「哈哈哈哈,開玩笑的,不說了,我們睡吧。」
「我現在走。」
「走?你自便。」
凌瑾晞頓時心生不安,然而事實是,他發現得太遲了,轉身的瞬間,他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忘了好,忘了才是最好的。」季微涼勾了勾嘴角,目光掃過倒下的凌瑾晞。
她剛剛抱住凌瑾晞可不是為了哭,而是為了確認,確認他的身份。
「萬仞山的神諾,真是麻煩,我這個該歸于天道的人死不了,也無法作為正常人活著,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么?」這十余年,季微涼過的日子,根本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她被封入天道后,不能說話,不能動彈,不可觸碰,亦不可被觸碰,本該一直沉睡。
但是她醒了,她的身體一點點被重塑,卻依舊無法自控,她就這樣過了十年。
直到遇見凌瑾晞,季微涼才知道,這一切的起始,都是那該死的神諾。
季微涼本以為凌瑾晞死了,神諾已經結束,她也已然安眠,但當凌瑾晞回到這個世界,神諾依舊,她被喚醒了。
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甚至,不算是人。
「活著就活著吧,但是我的命,怎么能和你綁在一起呢?」季微涼俯下身,她的呼吸落在少年的眼瞼,吹動他長長的羽睫,「更何況……」
季微涼早已發現,只有在凌瑾晞身邊,她的身體才能慢慢變回正常人。
看不見顏色,聞不到花香,沒有味覺……現在的季微涼就像被關在一個石雕里,除了痛苦,沒有任何的知覺。
然而凌瑾晞已經忘掉了一切。
他不是曾經的凌瑾晞,這一點季微涼早已確定,她不屑于接近他,更不屑于依賴他。z
摸了摸手里已然冰冷的幼崽,那小崽子抽動了一下,醒了過來,抱住季微涼不撒手。
「別亂動,你之前可是被人切了,現在還沒有長回去呢。」季微涼冷漠至極,若不是靠近凌瑾晞,她甚至無法說話,更別說有什么人類該有的表情和動作了。
被神諾控制,意識被迫囚禁在這具無法使用的軀體中,唯一能做的,就是順從這具軀體,一步步走向他。
呵。
毀掉了被劇情操控的命運,卻要繼續被神諾控制?!
如果季微涼做到的到,她一定會嘲笑自己。
那么久的努力,她依舊不自由。
「與天奮斗,其樂無窮,與地奮斗,其樂無窮,與人奮斗,其樂無窮,不論有多少束縛,我都會親手,毀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