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數不夠,如何能開啟祭壇?」
「那就再加上她的魂魄好了,反正她身上還有另一個人的神諾……」
經歷那場大戰,每一個能走到今天的人,都是足夠殘忍的人
。
季微涼側身睡著,似乎毫無感覺。
是啊,她會在離開凌瑾晞后慢慢石化,但是是慢慢,而不是立刻。
她的眼角沒有笑,她的嘴角依舊冷漠,但是她的神在笑。
這十年里,她不得不和這些家伙在一起。
不同于季微涼,這三個都是帶著執念踏入天網獻祭的人,他們本來本來并不熟悉,但是離了季微涼,他們都會第一時間歸于天網。
寄生于季微涼,恐懼著季微涼,被迫服從于季微涼。
若說那些人不想殺了季微涼,季微涼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那又如何?
有用的敵人也可以用,無用的隊友依舊無用。
季微涼閉上眼,她不害怕。
不害怕任何的算計,更不會害怕所有的小人手段。
一個可以擔負命運,可以對抗命運的人,怎么可能害怕這些小把戲。
凌瑾晞跑到了鏡湖,他大口喘息著,心疼得就像會在下一秒碎掉。
他不安又悲傷,淚水簌簌落下,而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我會那么難過,就像……被背叛了一樣……」
風吹過層林,類似那漆黑妖魔身上的味道,微甜,微涼,微微的勾著人心癢癢。
看著結冰的鏡湖,凌瑾晞席地而坐,他抓起一把雪,擦了擦臉。
毫無疑問,那個漆黑的妖魔很危險,既暴躁又兇惡,它,不,她很糟糕。
凌瑾晞討厭那樣的女孩子。
可是討厭,不代表會看她陷入險境。
凌瑾晞咬著唇,涼風掠過他白皙俊美的側臉,舔舐他滑落汗珠的下顎。
凌瑾晞在思考,思考自己的人生。
他有自己的計劃,他會在十九歲成為西洲的魁首,他會在二十九歲完成自己的目標,成為天下兵主。
然后他只需要一直努力下去,他的劍道就會像越州的武道一樣傳遍天下。
他要一直努力下去,他要……
他的一生,必須按他的劇本走,他要獲得絕對的勝利……
可是如果這里面有一個妖魔呢?
那個沉默著坐在湖邊,看著水中月影的妖魔,她眼中的月亮,有桂花樹么?有小兔子跳來跳去么?
凌瑾晞的夢想真的不可以有她么?
「我其實很喜歡寵物……很喜歡……對,就把她當成寵物好了。」凌瑾晞笑了,他想起了她,她任性又暴躁,冷漠又兇,這樣的寵物,卻是他想要的。
「我,所有想得到的東西,都會得到。」凌瑾晞抬起頭,野心這種東西,在他臉上卻那么溫柔。
人這一生,善待別人的前提是善待自己,凌瑾晞不過是想要一只寵物。
是啊,他不過是想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