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安睡,不被任何人打擾的安睡。」季微涼的頭完全埋在少年的背脊,「我并不在乎過程,只要結果是我想要的,我甚至慶幸自己不用插手那些骯臟,只要你能做到,我愿意放手。」
「……那你睡吧。」
「你真的做得到么?」季微涼在神力的支配下已經困到快要昏迷了。
「寵物,不該過問主人要做什么。」
「你居然能當著我們的面,對法陣和祭壇做手腳,這偏偏讓我覺得你有了你該有的模樣。」
隨著季微涼在神力的驅使下徹底昏迷,凌瑾晞聽到了他曾經聽到聲音。
「滴——報復季微涼,任務進行中,季微涼被宿主契約成功,請宿主再接再厲,完成所有報復任務。」
凌瑾晞仰頭望月,只覺得可笑,改變祭壇和法陣的從來不是他,他也從未想過支配別人。
然而這個世上沒有什么解釋的必要,人只相信他們愿意相信的。
可是季微涼真的會那么簡單就認輸嗎?
她從來不是任何人可以掌控的。
既然凌瑾晞可以動用神諾,那么她也可以用相思錦。
「唔——」凌瑾晞一聲悶哼,卻沒有回頭。
惡魔一樣的季微涼,是不可能就此放任自己失敗的。
「我一步步走向你,我無法克制神諾對我的束縛,但是你想想,為什么我走了十年,直到你進入未央學宮,我才去找你?」季微涼已經徹底閉上了困倦的眼,「我有十年的時間,一點點思考如何擺脫神諾,這樣的我,如果被你一天打敗,你覺得我還是我嗎?」
「是你安排了刺殺?」凌瑾晞瞠目,他原來早已被她算計了嗎?
「鏡湖之溿,我夜夜去,你覺得呢?」季微涼從不怕被人拆穿,「能控制江念卿的,讓他背叛一切的,我早已掌握,不過是誘導他幫幫忙,對我來說很簡單。」
江念卿喜歡明朝羽,而明朝羽寄生于季微涼,想要救出明朝羽,江念卿就必須幫助季微涼,即使他根本認不出那個漆黑的妖魔,他也會竭盡全力。
「所以第一次獻祭失敗也在意料之內?你唯一意外的,是我第二次回去找你?」凌瑾晞明白,季微涼就是要在他晚上回到未央學宮,即使需要用到刺殺這樣的手段。
「第一次沒有失敗,只是第一次獻祭的東西,沒有完全達成而已。」季微涼的聲音越來越小,「第二次獻祭,他們三個才是祭品……你確實打亂了我的計劃……你怎么會出現在血肉地宮……」
「季微涼,我又要忘記你了。」凌瑾晞仰頭望月,他脫力地跪倒在綠洲的湖畔。
「相思錦會吞噬你關于我的所有記憶,我花了十年,安排好了一切,一直等著你來到越州。」為了讓凌瑾晞能忘記這些東西,季微涼甚至換掉了華珍手中的蜃影石。
只要凌瑾晞想起那個季微涼,相思錦就會蘇醒,吞吃那份記憶。
「別怕,等你忘記了,你總是能回到正軌的,我也能恢復自由,你并沒有什么損失。」季微涼撲在凌瑾晞的后背,她確實被神力壓制,但是她早已留下后手,凌瑾晞沒有勝算。
「真是過分啊,對你這樣的人,最好的懲罰,就是讓你也忘記吧。」神力蔓延,凌瑾晞恍惚中看著那水中的月亮,「既然你讓我忘記,那我也讓你忘記一切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