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指定酒店,凌瑾晞很安靜的等著教練先開口。
「大蔚,那天謝謝你了。」教練先是笑了一下。
「沒關系。」凌瑾晞那天付了教練的醫療費用,對于運動員來說,許多人都以為競技是第一,實際上,自我保護同樣重要,可以肆無忌憚的受傷是一種奢侈。
太過有限的運動生涯,任何傷筋動骨,都可能斷送十幾年的努力,即使做了教練,依舊需要示范動作,講解要領。
「不過,明天你們國家隊就要來了吧,你要不要搬過去?」
「不了,」凌瑾晞搖搖頭,「我按計劃來就好。」
短節目相當于初試或段考,在頂級大賽中刷掉一部分排名靠后的人,只留下前面的24個人繼續進行自由比賽。
也因為是初試,會有一些硬性規定和要求,以衡量選手的基本功是否達標,青年組的短節目每年還有一個規定動作,短節目技術難度和分值有上限,可以發揮的余地不多,更偏向于考核各個方面平衡和是否達標。
「那你現在……」教練一臉懵。
「還有論文要寫。」
出了凌瑾晞的房間,教練還在懷疑自己是打擾了凌瑾晞嗎?
不可思議地搖搖頭,教練覺得凌瑾晞就像換了一個人,當初他母親在的時候,他幾乎每一秒都被控制著,可是現在,他已經完全不同了。
房間里,凌瑾晞拿出電腦開始上課,他從未想過一輩子應該如何,他也不認為自己能達到登峰造極那一步,盡力而為,盡可能讓母親滿意,往后便是他自己的人生。
他的人生,或許偶爾還會其它,但是或許,他永遠不想再繼續了。
從四歲開始,每天至少兩小時的訓練,沒有熱愛的支撐,凌瑾晞早就疲憊了。
每一個領域登峰造極的人,都是天賦加熱愛。
或者說,熱愛,本身也是一種天賦。
季微涼屬于那種對一切都沒有什么天賦的人,因為她自己并沒有什么熱愛。
可以不眠不休的打游戲,但是她就是純粹的玩家。
咖啡店里,季微涼聽著歌享受獨處,面前放著一塊栗子蛋糕,香甜的蛋糕,香醇的咖啡,溫暖的安適。
或許喜歡平靜平凡的生活也是一種天賦。
等到八點左右,季微涼才接到姐姐的電話。
「微微,你沒回家啊?」一家人都回來了,這才發現季微涼不見了,本以為季微涼自己去逛了,但是馬上吃飯了,季微涼還沒有回來,這也太不像話。
「呃,」季微涼以為,至少她們走的時候會給自己電話,現在好了,大過年的,打車都難,「我還在商場呢。」
「那你趕緊回來啊,等你吃飯呢!」
姐姐掛斷了電話,季微涼揉了揉額頭,明明她沒做錯什么,但是為什么她會有種自己
做錯事了的感覺。
索性季微涼現在心情很好,甚至還覺得挺高興的,至于高興什么,或許是蛋糕很好吃吧。
付款離開,走出商場,季微涼在黑漆漆的夜空下,獨自站在路邊等車。
像個傻子。
也是個傻子。
一群少年經過,其中一個看了季微涼一眼,立時停了下來,「姐,你回來了。」
「你是?」季微涼不認識這人,但是能叫出她的名字,應該不會太危險。
「我是凌瑾晞,凌家的。」少年笑得漂亮,「雯姐,你是在等車嗎?大過年的,車很少,我送你回去吧。」
「呃,可以么?」季微涼放下了警惕,凌瑾晞不就是凌家小六么,她高中時候好友凌夢陽的弟弟,當年就是個混小子,如今看來也是如此。
標準的潮男,看上去就招小姑娘。
「沒事,你等我會兒,我去開車……」
當季微涼決定用記憶侵蝕凌瑾晞,她自己已經開始妥協。
拿下記憶被融入凌瑾晞的夢境,她的底牌也漸漸被他看清。
作為一個普通人,季微涼并沒有立刻編一段記憶的本事,她只是以自己的記憶干擾凌瑾晞……</p>